“恍恍惚惚说的就是现在的你。”季言接住差点被陆夕拂道地上的手机笑道。
陆夕笑了笑,没有接话,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陆夕对于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语言一向匮乏。这匮乏一度被人以为是高冷,熟识后的有一天谈起初识时尹珏就曾这样说过,言她那会过于高冷,陆夕道:“并非是高冷,只是不擅言谈罢了。”
“我叫季言。”他又说。
“我知道。”陆夕点点头,语气干巴巴的。
“我不常来,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季言坐在高脚凳上,手撑在腿间的凳面上,左左右右的来回转动着,动作有些孩子气。
“知道的。”陆夕又重复了一遍。
“哦。”季言似乎被陆夕的冷淡噎的接不上话了,只哦了一声就冷了场。
陆夕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此走开又有些突凸,怎么好像做都不太好,正在陆夕为难时正好来了客人,陆夕借故走开。
夜里刚到下班的点一干人就一哄而散了,陆夕有些费力的拉下卷闸门,莫辛倚在一旁的树上,幽幽的吸着一支烟,待陆夕锁完门转身要走时他才抬脚上前。
“你和季言什么时候那么熟了?”莫辛不咸不淡道,听不出是什么意思,还不等陆夕回答,他又表情轻蔑的接着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夕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了一声,笑容意味不明,再不等莫辛接着说什么就已经转身没入了车流。莫辛怔愣的看了陆夕的背影良久才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转身时气急败坏的低骂了句什么,随即就散入了风里。
四月末,夜晚的风里犹有凉意,陆夕逆着风走,凉风吹眯了眼,吹乱的发。
☆、第 4 章
莫辛隔着缭绕的烟雾看着对面低头神色漠然剥花生的女人,久久未语。他那样大声的三番五次的说要和方意分手,即是强调给陆夕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莫辛看不清这个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女人的心思,看似温良无害,却也不尽然,每靠近一点都会看到不同的一面,偶尔调皮,偶尔忧伤,可以笑得妩媚又张扬,也可以很温和安静。明明不过二十多岁,很多时候莫辛都觉得她不是二十四,而是四十二,那语气与眼神尽是沧桑与疲倦。
正如此刻,什么都明白知道,可她就是不问不说,没有委屈,没有抱怨,漠然的似乎那是与她毫不相干的事一般。
“花生就那么好吃?”莫辛看着陆夕。
“还不错!”陆夕抬头不温不火的一笑,声线轻缓,带着妩媚的笑意,末了把自己眼前的酒一口气喝的一干二净。
“陆夕,你是不是不信我会和方意分手。”莫辛盯着陆夕。
“你自己相信就行了,我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陆夕勾着唇角,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小没良心的,我那么喜欢你,你说有没有关系?”莫辛握着陆夕的手低笑一声。
“莫辛,其实我信不信都没有关系,因为在你和方意的世界里我是局外人,你和她的事我没有发言权。”陆夕说的不紧不慢,如同在叙述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一样。
“我是不是该说对不起?”莫辛举着杯子,眼中含笑,面目温和。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是你情我愿的不是吗?”陆夕说完顿了顿又道“我们的结局我一开始就知道了。”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
莫辛没有接话,陆夕的话让他无从反驳,他动过和方意分手的念头,但他不想打掉那个孩子,何况方意从来都不是个好说话的女人。他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也不是二十几出头的小青年,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况且还有来自双方父母和方意的压力让他不敢说也不敢赌,只能一躲又躲,一避再避。
陆夕依旧不紧不慢的剥着手里的花生,边剥边吃,那话她说的淡定,其实心中已是波涛汹涌了。和莫辛发生关系算不上是酒后乱性,虽说两人都有了朦胧的醉意,但还不到糊涂的地步,陆夕不是矫情的女人,对于一夜情没什么看法,所以那晚于陆夕来说算不上什么,陆夕更明白那事也不是可以绑住莫辛的筹码。
陆夕不明白自己于莫辛是什么样的感情,若说爱吧,又似乎不全是,因为她并不想和他结婚,甚至没有想过以后,若说不爱,也不尽然,她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在乎着莫辛的,虽然不是爱的刻骨铭心但也是爱的吧!陆夕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