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每次看和“博弈论”相关的东西，总是会想到沈原。
想起沈原低头看书时，修长的手指划过雪白的书页，想起沈原用地道的牛津腔和karl交谈，那样的沈原像宇宙中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的光。
算起来，林凌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过沈原了。
自第一次课后，沈原再也没有出席，不管是学生会的任何活动还是选修课。
前几次去上课，没见到沈原，林凌就抓着顾言问。顾言哪知道那么多，沈原这样的人，如果是不想透露行踪，那就真的没有什么人会知道。
部门开会，林凌也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孙诚然，孙部长看起来比他还焦虑。
不得不说，沈原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哪怕他消失一个月，他的下属也能按照离开前既定的安排，有条不紊地开展各项工作。
一次下课，陈昭昭拉着林凌走在后面，说：“没有哪条规定说，学生助教一定要每节课都到场，沈原不来也很正常，你要真好奇，发个微信问问?”
林凌难得的沉默，他摇了摇头。林凌并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但他无比确定那次课上到后面沈原的有意疏离。
“或者你可以去问问第一次课坐你后面的学长，他是沈原的室友赵明弈。”陈昭昭见林凌沉默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一月初的时候，赵明弈难得抽时间来上了次选修课，刚坐下就看到前排的林凌回头。
“学长，原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林凌回头问。
“他爷爷旧病复发，请假回去照顾了。你怎么不自己去问他?”说到后面赵明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上课了。”林凌说完把头转了回去。
顾言去社联聚餐没多久，林凌就收到了陈昭昭和何东的微信，问他有没有吃饭。
林凌回复他们说已经点了外卖。
在楼下等外卖的时候，林凌无聊就打开“消息免打扰”的家族群看了一下，发现全是刷屏的生日快乐。
林凌想，今天家里有谁生日吗?
十一月中旬刚好是天蝎座，家里谁是天蝎座来着?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就看到了最下面秦钦的回复：
『秦钦：谢谢大家。』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果然是秦钦的一贯作风。
如果林凌没猜错的话，红包是每个人数额一样的普通红包，个数为群里的人数，金额为最高上限200。
林凌点开红包，挑了挑眉，果然是200元。
『林凌：哥@秦钦 生日快乐，谢谢红包』
林凌发完微信抬头就看到外卖来了，只好把手机放口袋里拿着外卖上楼。
小时候家里并不是很富裕，他和他哥生日也没有什么生日蛋糕，只有外婆亲自下厨做的一碗一言难尽的面。
林凌生日的时候，总是当着外婆的面装模作样地把荷包蛋吃了，转身就把面偷偷端给秦钦。
秦钦生日的时候，会把荷包蛋夹给林凌。
那个时候他们并不是很期待过生日，恨不得外婆忘了一年中这两个日子。
分开之后，每年林凌过生日总会收到秦钦寄过来的礼物，最初是一些秦钦自己做的手工制品，后来就是最新的电子产品。
今年林凌的生日礼物是最新的苹果手机。
想到这林凌突然觉得有些愧对秦钦，他连他哥的生日都忘了，而这些年，但凡他想要的，爸妈不肯给的，只要找秦钦，总能得到。
回到寝室，林凌打开外卖的餐盒，拿起手机，给秦钦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秦钦接通得很快，不过应该是在餐厅吃饭，电话里很嘈杂。
“哥，生日快乐。”林凌说。
“谢谢，你稍微等会。”秦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林凌没有说话，他哥估计在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跟他通话。其实他本可以就此为借口挂了，他打这个电话也只是想亲口跟秦钦说声生日快乐，但他没有。
“林凌?”秦钦走进一间没有人的包间，关上门，站在落地窗前。
“嗯，哥，吃饭了没?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林凌边用筷子戳着餐盒里的白米饭边问。
“快吃完了，我没什么想要的，你好好吃饭就行。”秦钦第一次听到林凌说要送礼物给他，觉得有些好笑，他弟弟这是长大了吗。
“哥!我早就会按时吃饭了。”林凌有些不满他哥总拿他当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