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桓镜似深有触动,也劝道:“阮姑娘,听闻你马上要出任务了,切莫分心。这孩子,有我照拂着。”毕竟是他钦点的小堂主,不是吗?
“有劳长老。”
阮苓当即道谢,甚至恨不得跪下来叩首,她便是这样的女子,受一点好也铭记于心。因此,公子于她而言,更是有再造之恩。
生逢乱世,若非修罗门给予庇护,阮苓真的不知道该带着妹妹去哪里了?她虽只远远见过那少年公子一面,便是他唤人把她们姊妹两从用·强的正道人士手中救出来,带回修罗门。
虽无异于俘虏,却也是给了阮苓重生的机会。
因为这一点,阮苓想把干干净净的身子献给公子,她与明媚说过,明媚也把意思传达,却是遭到公子拒绝。那永远带着绯色狐狸面具的少年似乎不近女色,根本不为所动。
阮苓便只好任由明媚安排,随意从门中四司命中挑了一位替她破·身,几经训练,到今日已可出动。
她第一个任务,是刺杀江湖中号称君子剑的五岳派掌门。男人年近四十,偏偏喜欢花一样的小姑娘,不仅如此,这名门正派的君子剑正是当年、带领其他门派一起追杀阮氏姐妹,险些用强的人。
阮苓咬咬牙,对妹妹说:“小七,你且忍忍,等阿姊回来。”
“我会的。”姜夏郑重点头,这一动作,她颊边的发丝便无意间散开,现出侧面的一刀疤痕。
阮苓当即惊呼。
那疤痕虽不狰狞了,因为白夜的岫玉膏已好太多,却还是极损容貌,以至于阮苓痛心疾首道:“对不起小七,怪阿姊、阿姊没能照顾好你。我……”
“是我自己的决定。”姜夏打断她,轻轻抱了抱眼前的少女,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坚定说:“阿姊,小七已经长大了。”
她总得让阮苓接受自己的不同,长大,便是最好的理由。
如果有机会,姜夏会与阮苓解释清楚,她这个人便是这样,若看得上眼的人,就不想欺骗。
总之……什么样的女主,老娘就是什么样的态度。
温柠是这样,叶绮罗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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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阮苓便出了任务。
姜夏也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爬起来训练,她很忙,忙着长大,忙着替阮苓分担,忙着成为天下第一,没空可怜自己。
却是中午时分,有小童来传话,说是公子召她。
这是第二次,公子主动要见她。姜夏眸子一转,便知没事能瞒这少年,定然是她昨夜发病的事入了公子的耳目。
或许是祸福相依,她那样寒起全身,经脉逆行痛过后,内力竟然出乎意料地稳定下来。
便是轻轻松松,拿着凭丹药得来的五十年功力跃上浮云缭绕的树屋,当然,在此之前她先打出暗器,等风铃过,公子门开。
少年果然是在等她。
轻袍缓带,淡淡天青色。
他的脸孔始终是藏在狐狸面具下的,姜夏唯一能看见的,便是那双深眸。
桃花眼的形状,却无半分轻佻,卧蚕分明,水光盈盈,天生的笑眼,和微挑的眼尾。
姜夏不禁想,公子的唇是否也是天生上扬呢?
带着这个念头,她发现了少年的不同,明明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早早束起了发,簪上玉冠,似乎急着长大一般。
又或许是二十及冠对他意义非凡。姜夏却实在想不出,堂堂修罗门的门主,还会在乎这天下什么东西?
她这样想着,眼神直接,并无隐瞒,因为姜夏懂得,在比自己聪明许多的人面前,不要耍小心机。
公子却是笑了笑。
这个孩子真的很和他的脾性,有野心,知进退,不麻烦。
他抬袖,示意她在对面坐下,桌案上,是简单清新的小菜。
公子递过一双竹箸,那双手十分之漂亮,根根似玉砌的般,如公子这个人一样,给人养尊处优的感觉。
这样的人,却是修罗门这种人间炼狱的门主。
姜夏呆呆接过来,大眼睛望着这有故事的少年,却听他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你为何给那把刀取名第二,作为交换,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真的吗?”姜夏咬着半截筷子抬起头来,笑容稚嫩青涩,她说:“那我可以问公子的名字吗?”
少年微怔,他提起竹箸,给姜夏碗里夹了几根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