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姜夏斩钉截铁,定定望着黑暗,她扶剑起身,说:“开门。”
“痴心妄想!”
话音将落,空气中便无端打来一枚莲花细钉,封住了她的睡穴。
在女孩子失力往后倒时,一个微暖的怀抱适时接应。
楚怀瑜揭下绯色的狐狸面具,把她抱紧在怀中。
内力亦随之渡入她身体。
温热的暖流过后,少年公子又取出伤药替她细细包扎,无微不至,及至那双手时,楚怀瑜漂亮的桃花眼底才微微染红。
他咬了咬唇角,仍旧迅速包扎着,眸光却不知不觉抬高,竭力忍住晕血的不适感。
他的指尖是微微颤抖着的,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可没有办法,这“红尘”里的暗道只有他一人知晓,也只能由他一人来放水。
楚怀瑜,到底舍不得。
可那又如何?
少年公子苦涩一笑,门规便是门规,他如今做的,也已是自己全部,等最后一丝内力从身体里流失殆尽后,少年松开手,取出莲花钉,决绝地离开。
石门开,司命之一在等候。
杀气便是扑面而来。
本能地,那闭着眼眸的女子内力突然一震慑,便挡下这击。
随即她单手撑地而起,睁开了眼,内力一引,那柄名为“第二”的雪白长刀便到了她手心,不过几个凌旋前进,司命便被逼退。
很快,又被姜夏打晕。
及至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内力有了空前的突破。
而那些充盈的内力,绝不属于她自己。就这样,她一路通行无阻,最后击败右使明媚,立在了生门前。
白昼的光亮顷刻间潮涌而来,逼得姜夏闭上眼。
她却笑了笑,笑里有从容,有放下,唯独没有轻松。
她知道,自己又欠了一个人的债。
话别阮苓和白夜后,姜夏迅速换了身衣衫,也顾不上养伤,只是不带着任何血迹,去见那少年公子。
去见那,晕血的少年公子。
·
浮云缭绕的树屋中,那一贯天青薄衫的少年终于把自己裹得很厚实,没了周身内力的楚怀瑜,便像普通人一样畏寒。
他哈了口气,搓着养尊处优的那双漂亮的手,不停翻阅卷宗,处理各项事宜,偶尔也会提起逼用隽永的字批注几句。
在堆放卷宗的角落,有一幅画轴,依稀可见雪白的宣纸嵌在缎面里,还若隐若现有个精致的轮廓,恰巧和前来求见的女孩子吻和。
见到姜夏时,少年下意识拿东西挡住了那幅画卷。
他的语气十分不善,甚至带着恶邪,赶人般道:“还不快走?”
他似乎忘了,曾说过:下次再见时,要教眼前的女孩子写字……
姜夏却忽然跪下,郑重对眼前的少年叩首道:“谢怀瑜公子。”
“滚。”他还是语气不善。
女孩子却笑了笑,眸光寂寥。
“我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她说,走到那少年公子眼前,忽地扣住他那只漂亮的手,源源不断的内力便从这小小的身躯还回去。
不仅如此,她还亲手震碎了全身经脉,以自损的方式,将那五十年的丹药内力传给了眼前少年。
代价是,残躯一具,终身再不能习武,易早逝。
天下第一,不过尔尔。
姜夏抹去嘴角的血迹,在少年诧异的目光中笑了笑。她在心底轻轻说:废物的自我修养,第四式、面对难偿的恩情,加倍奉还。
假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得失而已,永远从容。
☆、天下第一的逆袭(11)
姜夏离开了修罗门。
什么也没带走,连那柄并肩作战的长刀也是。
她没想到自己能活着出来,是以又把属于桓镜的那段雪白发带还了回去。
原本想的是,若自己死在打擂的“红尘”里,便给不知会什么时候醒的桓镜这样一个念想。
她能做的太少,只能表示认可,知道,且理解。
那份心意,注定回报不了的话,至少要让那个人明白,她知道。
这是拿发带的理由。
可如今她侥幸没死,便要做没死的打算,自然是不能再平白无故接受了,她所能做的,只有求白夜好好想法子弄醒桓镜。
用她的命也可。
但那平平无奇的男子却摇摇头,只拿过了那只雌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