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空了一大半,周之放夺过我即将送入嘴里的酒。
他将酒杯掷在吧台上,“喝够了没有?”
“跟你有什么关系?”
官司了结之后,我完全像换了一个人,陌生到连我自己都不认识。
以前崩溃绝望的时候,顾深远总是陪着我,给我希望,给我爱。
现在,我一无所有,成了一滩烂泥。
“你这样自甘堕落,只能让敌人如愿,值得吗?”
“什么值得不值得?”我拿起酒杯,继续倒酒然后往嘴里灌。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狼不狼狈!”
周之放拉开高脚凳,在我身边坐下。
我叫服务生拿来一个酒杯,倒满酒,然后将酒杯推到周之放的面前,“喝点儿?”
周之放将酒杯推到一边,“别喝了,我送你回家。”
“轮不到你来管我。”我笑。
“想不想报复苏绍恺?跟我合作,我帮你。”
我白了周之放一眼,“神经病。”
“那女儿呢,你也不想要了?”周之放伸手抹掉我花掉的眼线。
听到女儿,我的理智总算是回来了一点儿。
可是我还是摇了摇头,“不要了。”
说完,一行眼泪从眼角滑落。
我的心一阵绞痛,怎么舍得不要,那可是我的女儿啊!
只是我斗不过苏绍恺……
“跟我联手,打败苏绍恺,夺回女儿。”
周之放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只觉得他这个人太可怕了。
他好像知道我全部的事情,而我对他一无所知。
周之放弯腰捡起我掉在地上的高跟鞋,他将我扛在他的肩膀上,扛出酒吧。
“你放开我!”我拼命的拍打着周之放的后背,最终双手无力的垂下。
周之放开车将我带到了海边,他将我扔在海水里。
浪潮打在我身上,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如同三年前一样。
我在海水里泡了一夜,然后就大病了一场。
高烧反反复复,总是清醒了又昏睡过去。
在医院折腾了大半个月,我才终于出院了。
周之放来医院接的我,盛夏骄阳, 我却是裹着厚厚的外套。
“折腾够了没?”
我虚弱的点了点头,“够了。”
周之放的出现,像是我的人生里多了一种选项,又像是绝处逢生。
“那就好好的活着,做你该做的事情。”
我闭上眼睛假寐,“你说的生意是什么?”
周之放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是真的想通了。
事情后来的发展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甚至同我的想法完全的相悖。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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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过去,秋意渐浓。
我将衣柜里夏季的衣服全部收进了衣柜的最底层,然后扔掉了过季的夏装。
周之放将一套礼服递给我,“试试?”
我关上衣服的门,转头看着周之放,“干嘛?又拿衣服贿赂我?”
周之放直接在我的床上躺下,“要是一套衣服就可以贿赂你,倒是不用我这么忙活了。”
我将礼服从纸袋里拿出来,在身上笔画了一下,“这么隆重?”
周之放点了点头,十分慵懒的说:“是啊,苏绍恺从国外回来了,明晚有个慈善晚会,是个好机会。”
我一下子明白了周之放的意思。
他是想让我利用这个机会,重新出现在苏绍恺的视野里。
周之放所谓复仇计划的第一步,便是让我重回苏绍恺的身边。
我挑眉,咧嘴笑了笑,“行,我明白了。”
我去客房将礼服换好,顺便在镜子前照了照。
黑色的露背长裙,裙摆长及脚踝,款式简单却不失性感。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觉得有些自卑,这样精致的礼服,穿在我的身上,多少有些怪异。
况且,我还从没穿过礼服。
“你好了没有?”周之放等不及了,他敲了敲客房的房门,“我进来咯?”
我拧开房门,只见周之放双手抱怀,慵懒的靠在门边。
他看到我的一瞬间,眼里的惊讶根本就遮不住,“许亦如,你是天身的衣架子啊!这裙子,你穿上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