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答:“愿充洪家兄弟而来。”
问:“谁叫你来的?”
答:“出于自己本意。”
问:“是谁引进?”
答:“保举人某。”
李子兴转问介绍者:“他们是你引进吗?”
引进答:“是!”
李子兴又问:“洪门的规矩你们知道吗?”
答:“全仗(恩兄)同(承兄)的戒摩。”
问:“进了我会,犯了条款,就要洗身,你不怕吗?”
答:“若是犯了条款,私通马子,或是不忠不义,愿受三刀六眼之处分!”
问:“兄弟吃的三分米,七分沙,你能受这种苦吗?”
答:“兄弟能受,我也能受。”
李子兴:“既然如此,行抖海誓罢。”在李子兴的带领下,众人面对武圣人发誓:
“我既归洪,若有三心二意,或勾通马子,或私卖梁山,或不讲义气,日后愿死于刀剑之下,千刀万剐。”
有人把一只大白公鸡递到李子兴手里。他跨到武圣左侧,挥起一刀,斩杀大白公鸡,口中叫道:“如若不忠不义,有如此鸡!”众人大声道:“今后我等如若不忠不义,一如此鸡!”
众人等向武圣关帝三叩起立,然后在李子兴带领下行洪门“拐子礼”,而后,李子兴将新丁之姓名填记于宝,交给恩兄承兄。
恩兄承兄两手捧宝,高声道:“大哥命我解宝来”,一面转向众新丁,新丁双手接宝,口中说道:“多谢大哥来解宝”。受宝后,众新丁各交纳了数额不等的会费。蒋元慈蒋文洲各交了一百单八块铜板。
然后,一一拜见了各排大爷、兄长,相互道贺之后,他们便成了洪兴场德义堂十排小老幺。
吃喝完了,蒋元慈叫住蒋文洲他们,出了关帝庙。
“嘿嘿……”蒋文洲笑道。
“你……?哦,哼!你娃娃,豆芽子!”
“晓得晓得……”
☆、蒋维铭掷书
蒋维铭从洪兴场回到家里,怒气冲冲地问他老婆蒋王氏:“财脚!那个败家子还没回来?”
蒋王氏正在檐廊上纳鞋底,看了他一眼,轻轻答道:“他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哼!又不晓得晃到哪儿去了!硬是,丢他娘的八代先人的脸!”
“咋……”
“咋?你生的啥子娃娃!”
“哎哎,到底咋的嘛,你一回来就这样子,就象是我得罪了你一样!”
蒋维铭看了王氏一眼,脸色温和了下来,“唉,养子不教父之过啊!”
“到底咋的,你说噻。”
“今天……哎,那龟儿子些,那么多人。温课的时候,他佯装不采……问答的时候,不张嘴……起誓的时候,看着一边不开腔……你说,我好孬也是个坐堂大爷,舵爷咋看我?弟兄们咋看我?我这脸……”
“哎呀,你也是,都这把年纪了,生那么多气干啥呀?你不是没有教,是教了他不听。不信你试试看,你越教他就越不听。你气死了也没得用。他都那么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他那么多干啥子嘛?气出个好歹来还是你自己担到……”
“说得轻巧背根灯草!你那娃娃都快二十岁了,还那个样子,我象他那么大的时候……”
“你啊?你象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没见比他好到那儿去……”
“我至少晓得要挣钱吃饭……”
“是,还晓得隔山差五就挑着个担担跑到人家面前恍……”
“是,有的人一听到拨浪鼓响,就端着盆盆跑到河边假装洗衣裳……”
“哈哈哈哈……”一说到这些,老两口儿都会发自内心地打出许多的哈哈。
笑声未落,蒋元慈和蒋文洲他们从大门外进来了。
“你们跑哪去了?”
“在街上逛了逛。”
“你今天太……”蒋维铭马起脸道。
“咋?”
“太不象话!嘴巴上糊了牛皮胶?”
“呵呵,这你都看到了?哎呀,我说额爹耶,那不就是一个形式么,说不说不都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