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行四人赶到西区阳明路四季酒店的总统套间时,骆兆谦和陆家朔正寒着脸站在门口,各自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明显受到了惊吓,缩在他们的怀里像是可怜的小动物。
杨柳心疼得不得了,抱着孩子哭得肝肠寸断,这煎熬的七八个小时,是她近三十年来最晦暗最绝望的时光,心被扔在油锅里煎炸,生不如死。
唐唐和络络搂着她的脖子,抽抽搭搭地叫妈妈,陆家朔在一旁看着,控制不住地鼻子发酸。
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对骆兆谦嚷道:“兆谦,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杨柳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套间里还坐着骆镇山和骆心。骆镇山的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盯着他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络络娇声说:“妈妈,我饿了。”
唐唐也说:“妈妈,我也饿了。”
天色已经漆黑,以往这个时间点,孩子们早就吃完晚饭准备洗澡睡觉了,杨柳一阵心疼,对陆家朔说:“恺恺,你带孩子们到楼下餐厅吃点东西好不好,这里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陆家朔点点头,一手一个接过孩子,轻声说:“放心吧。”
“饿了是吗?心心,快叫服务员,给我大孙子弄点吃的来。”骆镇山声如洪钟,显然是见到了孩子精神抖擞。
杨柳冷冷道:“不用了,不劳你们费心!”
陆家朔带着孩子下楼后,杨柳跨进房间,双眼利剑一样地盯着骆心。
“瞪什么瞪!”骆心嚷。
涛哥也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站在杨柳身后。
骆镇山满脸不悦,微眯起眼睛打量杨柳,阴寒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杨柳最讨厌这种审视的目光,她冷冷道:“骆董事长,你的女儿涉嫌绑架,我已经报警,我会起诉她坐牢。”
骆镇山的眼神凌厉起来,“怎么能说是绑架!她把自己的侄子侄女接回家来,怎么是绑架!”
杨柳一听,怒不可遏,“我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你们带走我的孩子,经过我的允许了吗?把我的保姆和员工打晕打伤,剪开防盗窗跳窗逃走,天底下有这样接人的吗?”
骆镇山生气了,嘶哑着嗓子叫,“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无父无母的贫贱出身,能怀上我们骆家的骨血已经算是上天厚待你了,还想痴心妄想!我们骆家的骨血,绝对不可以流落在外面,你一个常年混迹酒吧跳舞的不知廉耻的女人,怎么能教育好我的孙子孙女!骆家的孩子是高贵的,不能跟你这样的下贱女人生活在一起。”
骆兆谦的脸色煞时变得极其难看,他没想到父亲会用这样恶毒的语言攻击谩骂杨柳,禁不住大叫一声:“爸爸!你别胡说!”
杨柳心头一抖,顿时手脚一片冰冷,她为了生活被迫混迹在风月场所,这是她的黑历史,是上不了台面的,她没法反驳骆镇山,因为他所说的都是事实,她就是个卖笑的女人。
难堪的感觉慢慢扩散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然而下一刻,一双温热而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紧紧地握住了她。
涛哥的声音和煦而有力,“不好意思骆先生,杨柳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唐唐和络络也是我的孩子,跟你们骆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骆老先生怕是想多了,你们骆家门下的孙子还没出生呢,以老先生和令爱的人品,有朝一日断了后也说不定。”
骆镇山一听洪元涛咒他绝后,气得几乎要喷血,“哪来的野男人!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兆谦你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交得这都是什么人!一对狗男女!”
骆兆谦震惊在涛哥的话里,什么未婚妻?
涛哥的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道恐怖的寒光,“老先生,我可不是野男人,我叫洪元涛,二十四岁执掌云南青龙帮,二十六岁出任江海集团总裁,我的人力和财力,丝毫不比你骆氏集团逊色。哦,对了,我的未婚妻喜欢跳舞,我就开一间酒吧给她玩玩,怎么,老先生连这个都有意见?这种夫妻情趣,相信骆兆谦先生和林夕小姐也深有体会,而像老先生这种老古板,不能理解也正常。”
骆兆谦回过神儿来了,他走到杨柳面前,烈焰灼灼地盯着他们始终握在一起的手,“他说什么,什么未婚妻?你告诉他,你不是!”
杨柳怔了一瞬,直到涛哥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心,才恍然道:“是的,我跟涛哥订婚了,我们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