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打压,越容易激起反抗的心理。
这才有无脑粉丝跑来替自己偶像报复欺负他的哥哥。
用的也是娱乐圈病态追星的方式之一。
有第一次,难免不会有第二次。
必须疏通,引导。
这次事发两小时之内,姜氏的公关收到上面的指令,开始变换策略,迅速清洗舆论,板正到主道上来。
一个生意人,长得好看是双刃剑,不是要出道也不是要当网红,最终还是回归到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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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城新贵风光无限。
多方都在看他接下来怎么走,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第一步是给一中捐了一栋楼。
当事人接受邀请前去走访,谈及自己曾经的志愿是这里,阴差阳错没来。
校领导带他在学校走动,摄像头捕捉到他眼里的深情。
给人一种遗憾的感觉。
校长说他没来念书,是一中的损失,还趁机表态,希望他能来一中讲授自己的求学路程,以及创业经验。
季明川尚未回答,他的助理替他推了。
没有那个时间。
校长只好就着遗憾一词争取了一番。
季明川说,不遗憾,一切都是为了遇见我的妻子。
把新婚妻子挂在嘴边,很恩爱。
一行装模做样的人路过操场,一群无忧无虑的少年在打球。
季明川走到滚落在地的篮球前,皮鞋踢两下勾起来,单手扣住,朝下拍了拍,向着球筐一抛。
球进了。
周围响起了成人世界的吹捧,少年人的口哨混着“好吊”“牛逼”“帅”。
“很久没打了。”季明川松了松领带,一身严谨禁欲减弱了些许,露出几分随性与烟尘味道。
校长问他上学时期是不是在篮球队。
“那时候只顾着读书。”季明川淡笑,“篮球是我哥教我的。”
赵潜看到这报道的时候,正在公馆吃陈雾做的南瓜饼配大葱,她嗤之以鼻。
陈雾没声音。
赵潜瞄他一眼,又瞄一眼:“哥,该不会真是你教的吧?”
陈雾两手拿着南瓜饼啃,含糊地发出一个音节。
赵潜惊得扔掉了手里的半根葱:“那时候你说你不会?!三分是瞎猫碰死耗子?!”
陈雾咽下一口饼:“不想说就没说。”
“……”赵潜呆滞了好一会,“所以你当时三分后的几个球都是故意瞎投的?”
陈雾睫毛轻动:“算是吧。”
赵潜连着说了几个卧槽:“你有这技术你不早说,我这几年都没有好好打过一次爽快的球,走走走,打球去。”
陈雾手忙脚乱地拿上了没吃完的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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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没打成,赵潜耍酷地来了个扣篮就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陈雾以为她吃坏了东西。
“不是,”赵潜大咧咧,“我口子裂了。”
陈雾愕然:“什么口子?”
赵潜站起来把卫衣一捞,露出黏到里面打底上的血肉。
陈雾吸气:“多久了?”
赵潜放下卫衣:“没怎么记。”
陈雾抿住嘴角,眼角眉梢落满严肃:“说个大概的时间。”
赵潜说:“差不多两个月有了吧。”
陈雾的脸色变了变:“马上去医院。”
“不用了吧,我消消毒就行了。”赵潜不以为然。
陈雾把自己跟她的外套拿了:“你听我的。”
赵潜朗声笑:“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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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检查,好家伙,止血的小纱布落里面了。
怪不得这么久了伤口都没怎么愈合。
赵潜想过这个可能,但她懒得跑医院,就自己买了内服外敷的药,该吃吃该擦擦,糊弄到了现在。
陈雾在走廊等赵潜清创重新包扎,一见她出来就说:“潜潜,你不能这么马虎。”
赵潜被训了,没有丝毫反骨的迹象,她竖起四根手指发誓:“我的错,我一定吸取教训。”
陈雾欲言又止:“谁伤的你。”
赵潜没想到他会问:“你不是不多管闲事吗。”
陈雾无奈:“你叫我哥叫几年了。”
赵潜哈哈:“也是,咱俩谁跟谁。”她搭上陈雾的肩膀,牵扯到伤口眉头都不拧一下,“我这是一不留神让人捅的。不是在西德上学时期结的仇家。”
陈雾边走边听着下文。
“你还记得看话剧那次在洗手间外面起的冲突吗。”赵潜说,“让我等着的那小美女是我堂妹,名义上的。我是赵家人,就是常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个赵家,卖珠宝的。”
陈雾想了想:“你堂妹指使人伤的你?”
“是她老子。”赵潜五指抄进一侧短发里,将发丝往耳后拨了拨,“就那一次,后面可就自顾不暇了。”
陈雾说:“赵家前段时间好像就出事了。”
“离死还有点远。”赵潜耸肩,“这不还是能参加姜氏的盛大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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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跟赵潜坐扶梯去一楼,前面有窃窃私语声,说的是前天急诊室来了一个男的,脸上身上嘴里都是硫酸。
扶梯走下来了,赵潜把发愣的陈雾拉了出来:“哥?想什么呢,扶梯上也能开小差。”
“我去上个厕所。”陈雾把单子给赵潜,“你在这等我,或者自己先去拿药。”
陈雾去洗手间打电话:“阿炽,你能帮我查一下那天早上要害我的人现在怎么样吗?”
晏为炽没问为什么查,只说等着。
很快的,晏为炽打过来:“被淋了硫酸,密度控制得不大不小,吊着一口气生不如死。”
陈雾不说话了。
“跟我无关。”晏为炽道,“我喜欢简单粗暴,没有残虐的癖好。”
“我知道。”陈雾走出洗手间,“阿炽,我去陪潜潜拿药,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晏为炽叫他,状似漫不经心:“哪天我送季明川进去了,”
“我是说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会怎么想。”
第62章
陈雾的回答是, 不会怎么想。
这算是一个表态。
无论是随便说说,还是真的会发生。
晚上陈雾开着视频倒菜籽油,小瓶的吃完了, 从大瓶里倒一些进去加满, 他跟晏为炽说了赵潜受伤的事。
晏为炽反应平平。
陈雾用手抹掉小瓶口溢出来的油, 试探地询问:“阿炽,你知道啊?”
手机摆放的原因, 晏为炽这个视角只能见到他的半截小腿跟脚骨,看半天了:“她说过。”
陈雾轻轻撇嘴:“跟你说,不跟我说。你也不告诉我。”
晏为炽笑:“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多少人巴不得给生活做减法。”他抓着卷发撑住额角, 眼下是倦散的阴影。
电话打得再频繁视频开得再多, 都是冷的, 不像面对面呼吸相融。
假如此时他们不是隔着远洋, 那一定是一个圈着另一个。
陈雾把小瓶的菜籽油装到九成满,他转紧瓶盖将油放回架子上,再去收拾剩下不少的大瓶油:“阿炽, 现在你家还是你家,你还是你吗?”
这可以说是从陈雾嘴里出来的,最有深意的一句话。
不是直的平的, 折了很多层。
晏为炽快速敲完两行总结提交小组作业,他喝了口浓咖啡:“反正都是你男朋友。”
都回答了。
这是一个微妙, 模糊,却又清晰的答案。
陈雾不追问,他起身洗了洗手, 拿起靠在不远处墙边的手机离开厨房:“是不是快放假了啊。”
“马上了。”晏为炽的语调上扬。
“我也马上了。”陈雾经过沙发区, 难得犯懒地倒上去,手机快要贴脸。
晏为炽眼皮底下是放大的水润唇瓣和小白下巴, 他提醒自己手机屏幕脏都是细菌,忍着没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