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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禧脑子乱了不知道问她父亲,只是茫然的让司机开车载她去找季明川,到哪找不知道。
车子跑了大几十分钟,姜禧的手机响了。
是姐妹团的其中一人找她,说在自家酒店看到了她先生。
上流圈说大很大,说小也小。
姜禧按照地址找过去,经理为她刷的卡,她发觉自己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思想,看看,我依旧是姜氏的千金小姐。
房间里没人,男人女人都没,地上有西装皮鞋领带,空气里不见浑浊的味道,只有酒气。姜禧趿拉着毛茸茸的棉拖走进浴室。
浴缸里放满了水,一具犹如精心雕刻过的年轻躯体泡在里面,水漫到地上,湿淋淋的。
姜禧蹲在浴缸前,她把手伸了进去,冷得绷了一路的神经末梢发颤,水里加了冰块。
“明川,你这样不行。”姜禧在水里摸到男人的心口,“我给你叫医生过来。”
季明川浮出水面,面色近似透明,血管根根清晰: “就这样吧。”
姜禧的头发拖到他肩头跟胳膊上,有些许缠绵的意味:“那你会生病的。”
“没事。”季明川闭眼。
姜禧等了会,没等到他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就主动问了起来:“怎么不回家。”
“我是初出茅庐涉世不深,被人算计了,喝了不该喝的东西。”季明川的睫毛上抖落冰冷的水珠,有种脆弱病态的性感,“你有身孕,我怕我控制不住伤了你跟孩子。”
姜禧所有的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内疚,她扑到他的怀里哭了起来:“我还以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季明川抚着姜禧颤动不止的背,欣然接受她颁发的最佳丈夫奖。
没顺从欲望不过是因为,对他而言,女色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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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禧婚后一直在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这回把连日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小女孩一样哭哭啼啼。
从浴室到了床上还在哭,“你为什么总是在外面提到陈雾。”
季明川耐心地给她擦湿了的发尾:“他是我哥。”
“你们还是前任关系,你就不担心我难受?”姜禧泪眼婆娑,“是不是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你结婚总是看入场口,是为了陈雾。”
季明川:“是。”
姜禧一下僵住,脸上的血色飞快褪去。
季明川垂着眼眸,淡声道:“我父亲在世时说过,将来我结婚,我哥坐主位。我和我的妻子要给他敬茶,那是他应得的,可惜他没来参加我的婚礼。”
姜禧受不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幸亏陈雾没来,她没办法给陈雾敬茶,那画面都不愿意去脑补。
“网上骂我的内容都没了,是你的意思吗?”姜禧抓住季明川冰得刺人的手指,那些没见过面的人说她配不上她的先生,她哪里配不上了,她配不上谁配得上?
想解释又解释不了,心情变差,每天失眠苦不堪言,像个疯子披头散发。
姜禧追问眼前的男人:“是你的意思,对不对?”
季明川道:“怕有极端的伤害你。”
姜禧激动得肚子有点疼,她抚摸肚子的时候,睡袍敞开了一点,身上拢了层柔和的光芒。
季明川的喉头滚了滚,眼底泛红:“我再去泡一会,你在这睡吧。”
姜禧感动又心疼,她暗暗发誓,今后再也不疑神疑鬼了。
等宝宝出世了,他们一家三口去庵里见她妈妈。
说不定妈妈会还俗,跟他们回家。
缓了会,姜禧打开微信,在陈雾的好友申请上写了一行字。
【我会和我孩子的父亲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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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季明川出来时,姜禧已经睡了,身上没盖被子。
季明川去了卧室外的书房,他打开助理送过来的笔电,吃了药处理起了公务,忙碌的间隙偏头扫向漆黑的窗外,脑中某根神经不受控制地蹦跳。
不过抵抗了两三分钟,季明川的十指就在键盘上密集地敲击起来。
突然想看看他的好哥哥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应该没睡,在用电脑。
季明川按下一个键后停止敲击,关联陈雾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
晏为炽冷冰冰的一张脸。
第63章
此时陈雾已经睡了。
晏为炽在书房用他的电脑看会资料, 冷不防的接收到防火墙遭攻击的警报,他迅速保存资料把所有网页清空。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晏为炽破口大骂。
季明川已然敛去始料未及激发的所有情绪,瘦削冷白的脸上浮出一抹淡笑:“晏少不知道?我病入膏肓, 有我哥的一份功劳。”
晏为炽的胸膛起伏弧度暴涨, 眼周迅速布满阴霾, 典型的农夫与蛇照进现实。
“当年我跟你说,我习惯了他的付出。”季明川十指交叉着抵在唇边, “现在还是一样。”
下一刻就是失心疯的话语,“我哥就像一根刺埋在我手心里,平时没什么感觉, 但是会趁我不注意扎我一下, 不如你把他还给我。”
晏为炽怒极反笑, 他往椅背上一靠:“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么低能的笑话。”
季明川的目光落在晏为炽背后书架的相框上面, 照片上的人仰头亲上身边人的下巴,比挂在老石村那张全家福上笑得更温柔。
这就是陈雾想要的爱情。
时至今日,季明川都不明白, 不过是一段感情的结束,为什么另外两段感情会被拿出来陪葬。
让他被判刑,成了比陌生人还不如的存在, 无视他的痛苦折磨和求救。
陈雾是什么样的人,陈雾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会有强烈的归属感, 不容易接纳新事物新环境。
习惯了照顾瘫痪在床的老人,习惯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为他找药, 习惯了打理他的琐碎, 送他上青云。
所有为什么那么轻易就和他背道而驰,一次都不曾停步, 回头?
“有因才有果。”季明川眉眼精致,语气平淡,内心翻涌着无人知晓的怨恨,四年不曾褪色减弱,“他造的因,他该负责。”
晏为炽点了根烟,朝屏幕喷吐烟圈:“没见过比你更下作的。”
季明川轻笑:“他养大的。”
晏为炽一阵反胃。
“我学软件学编程代码接触黑客技术,是为的什么,”季明川自说自话,“就为了偷窥他的生活。”
这话不能全信,身为拥有过陈雾所有关爱的前任,轻松就能刺激到他的现任。
晏为炽的面上没有表情。
“除非我死,否则你们之间永远都会有我的参与,以在你看来见不得人的手段。”季明川的头又开始疼了,他每次疼都会怪陈雾,每次都是,狰狞混着委屈,能让他从这种扭曲的情绪里出来,要么是陈雾回来给他做木牌,和从前一样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要么他去地底下,没有第三种可能。
“是不是无数次后悔当年没对着我的头多敲几下扳手。”季明川疼得全身发抖,瘾症发作似的渗出冷汗,“我哥不会喜欢一个手上沾血,权势滔天草菅人命的富家少爷,他喜欢能和他去菜地摘菜,吃馒头喝稀饭,心地善良的普通人。你把我杀了,我哥就不会继续留在你身边了。”
晏为炽撩起眼帘,眼里流露出的鄙夷厌恶,犹如在看一条丑陋恶臭,全身流脓的虫子。
季明川的虚假笑意消失不见,他放下交叉的手,整个面部神情显现出来。
那是对晏为炽不加掩饰的杀意,高人一等一般。
隐隐有什么意味不明的东西无声无息地流出。
似乎一个以为另一个蒙在鼓里,一个把另一个当作跳梁小丑。
谁是笑话还说不定。
“嘭”
晏为炽把笔电关了,他在盛怒中打电话:“再给我加密,公馆所有电子产品,如果还能被攻破,”
那头心惊胆战地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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