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_作者:西西特(47)

  最怕的猜测被验证了。

  赵潜气到发抖:“你都干得是什么事!就你那点伎俩能搞他妈谁,傻子才看不出来!还搞陈雾,炽哥能打死你!”

  丁徽瑔被晏为炽打得坠入终于被当回事的喜悦里,被赵潜打清醒了,他瞪大流满生理性眼泪的眼睛:“你知道陈雾跟炽哥是认识的?”

  赵潜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都偷偷喜欢这么久了,为什么要害人?”

  丁徽瑔失笑:“这你也知道……”

  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赵潜狠狠踢了下三角石堆,弯腰把丁徽瑔背去医院,路边停着辆艳红色跑车,驾驶座的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每片指甲上都贴满了彩钻。

  那只手在车门上点点:“上车。”

  赵潜没有犹豫就把丁徽瑔放到后座,她打开副驾坐进去。

  甜腻又充满侵略性的香水味在车里弥漫着。

  赵潜抹了下发僵的脸:“有烟吗?

  李潇扔给她一盒女士香烟:“打火机在你左手边。”

  赵潜吸了会烟,视线从后视镜转向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你跟踪我来的。”

  “我泡完吧回小区,看到潜姐你披头散发的往外跑,多新鲜啊,来不及拍视频留纪念就跟过来了。”李潇逮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嘲讽了一顿,“以为能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结果就这,浪费时间。”

  赵潜娴熟地喷吐烟雾:“跟炽哥打招呼了?”

  “有什么好打的。”李潇闭口不谈自己其实是怕被误伤,晏为炽那样很罕见,他高一开学被高三的针对围击都没这么失控过。

  赵潜随意擦擦睡衣上沾到的血迹跟呕吐物:“不问?”

  李潇满脸不屑。

  赵潜凌锐的眼神盯着她,试探道:“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什么。”李潇神秘莫测地勾了勾红唇,“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

  丁徽瑔能让晏为炽大晚上的带他来这边开小灶,只能是惹了陈雾。

  李潇再次庆幸,去年她手下人没做太过。

  她放起了劲爆的歌,一边开车一边跟着旋律摇动。

  “关掉!”赵潜头脑发胀。

  李潇呵呵:“在我车上,还这么狂,仗的什么。”

  赵潜掐掉烟:“仗的是我爸给你爸发工资,仗的是你打不过我。”

  李潇:“……”靠。

  .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潇走了条三天两头就堵起来的路。

  这不,堵上了。

  后座的丁徽瑔昏迷不醒,赵潜急得频频往后看。

  “去年闹跳楼拉屎玻璃那学弟,你还有印象吗?”

  李潇的声音夹在“叮”的金属音里,她玩着小巧的玫红色打火机, “我要说的不是他,是他那个跟他对象开房的闺蜜。那位和西德很多人睡过。”

  赵潜眼皮徒然跳了跳,冷喝道:“开车就开车,能把你的嘴闭上吗?”

  李潇轻悠悠道:“有一次我就看到你家老丁跟他一起进宾馆。”她耸肩,“做没做全套就不知道咯。

  之后赵潜没再说过话。

  到了医院,李潇趴在方向盘上,用一句话打破沉闷至极的气氛:“明天记得还我烟,洗车钱跟换坐垫的钱也麻烦转我一下。”

  赵潜把丁徽瑔公主抱,托着他的手对李潇竖了个中指。

  “就说你是傻逼吧。”李潇拨了下酒红假发,掉头扬长而去。

  .

  赵潜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

  客厅的灯大亮,赵老在跟自己下棋,头也不抬道:“我今天跟小晏提了一嘴。”

  赵潜在玄关抬起没了拖鞋的那只脚,光着走了一路,脚底板冰凉布满灰尘和石粒硌出的凹凸印子。

  “将军。”

  赵老“啪”地把棋子拍下去,“月份差不多了,再不提就来不及了,得给他时间做决定,到时候你跟他一起走。”

  赵潜打着赤脚走进来,声音哑哑的,没什么精气神:“那也得人愿意,别上赶着自作多情。”

  “都是同窗三年的革命友谊了,有什么不愿意的。”赵老胸有成竹道。

  赵潜去厨房开冰箱:“进厂有什么不好,谁都不想进,那底层工人谁来做?”

  “进厂是没什么不好,流水线不需要动脑,平时省着点花也能活,但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就别想拿回来了。”赵老游刃有余地下着棋。

  厨房里没了声音,赵潜拧着大瓶的汽水上楼。

  赵老把吃掉的“帅”扔棋盒里:“他大概率会去嘉钥国际上学,我会把你送进去,你们继续当同学。”

  赵潜凉凉道:“您这步棋走了三年,怕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他回去指不定要被多少人嘲笑。”

  “越是这时候,就越要跟着他,患难见真情。”赵老像是没品出闺女话里的讽刺。

  赵潜一步跨三个台阶,很快就到了二楼。

  后面传来问声:“你打架没打赢,拖鞋怎么还丢了只,让李家那闺女削的?”

  看似一直在下棋不关心她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衣服上还有脏污,实际都有留意。

  赵潜上了楼,房门被她甩得很响。

  “……”赵老生气地把腿翘上来盘着坐,打架就打架,一副斗败的公鸡样子给谁看?

  老来得子,得一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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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潜干掉大半瓶汽水,喝到撑得想吐,她给晏为炽发了好几个信息,到现在都没一点动静。

  晏为炽铁定还在气头上,不回她也是人之常情。

  赵潜翻到通话记录第一个,拨过去,她做好了还跟之前一样是已关机的心理准备,没想到竟然打通了。

  陈雾不知是困着了,还是身体不舒服,说话声比平时还要轻慢:“赵同学,你找我有事啊?”

  赵潜深呼吸:“哥,老丁今天混账了,我替他跟你道歉。”

  陈雾茫然:“他做什么了?”

  赵潜:……”

  “你这次出事,是他做的。”她羞愧地说。

  陈雾惊愕了好一会:“无缘无故的……”

  “是,他是鬼迷心窍了,被打死也是活该,”赵潜说,“我教训过他了,他毕业前可能都要养伤,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

  陈雾问:“受伤了?”

  “自找的,都是自找的。”赵潜压了压又要飙起来的情绪,“哥,你多请几天假,一周不来两周不来都没关系,工资照发。”

  陈雾不好意思地说:“不能这样吧。”

  “我说能就能。”赵潜用平常的爽朗语气说,“明天去看你?”

  电话里是陈雾很小声的转述,“赵同学说她明天想来看我。”

  赵潜表情一变,晏为炽在陈雾旁边?

  这么晚了都没走,看来是要过夜。

  陈雾不会吃亏吧?

  下一刻她就听到晏为炽低懒的声音,“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行行行。”赵潜笑着说。

  赵潜没有和陈雾多聊,她叮嘱他注意休息就结束了通话。

  坐在偌大的房间里,赵潜仰望头顶的星空,为什么会认陈雾当哥呢。

  这是老头铺的路上的一块砖。

  去年老头突然让她跟新来的保安做朋友,原因没说。

  她很反感老头的安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是老头把剪下来的一段监控给她看了,监控上的画面不是很清楚,但足够让她确认,一个穿制服的在那场斗殴中替她挨了一下。

  而那晚值班的就是新来的保安。

  陈雾。

  她又是个不还掉恩情,就浑身难受的人。

  所以她便听了老头的意思,顺便在西德关照关照陈雾,多请他吃饭,带他玩。

  赵潜的回忆停了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跟陈雾坦白。

  尽管她早就把陈雾当成值得深交的朋友了,可她最初接触他的目的确实掺了点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