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宁挑选的包装盒和包装纸都是纯黑色的,包装纸外再用黑色丝带捆绑。中央的蝴蝶结下压着一张烫金色的小卡片,上面写着数字“1”。
从“1”到“21”,一共21个包装盒,象征着贺斯扬1到21岁的生日礼物。
二十一份生日礼物被放置在客厅里,送这些礼物的人实在太好猜。贺斯扬站在原地怔松了好一会儿,才俯身去找第一个包装盒。
“1岁”的包装盒大概是A4的大小,里面是一份生日报。泛黄的报纸上放着一张手写卡,贺斯扬拿出那张手写卡,在上面看见了熟悉的字迹。
“看报纸这天发生了好多事情,但最重要的是贺斯扬出生啦!^ ^”
“2岁”的包装盒小了一点,拿起来却有一点重量。其实这些礼物阮知宁只能靠贺斯扬曾经随口告诉他的童年经历去挑选,阮知宁没有经历过有钱人的童年,基本上是在凭自己的经验去推测。
——里面是一个红色的拨浪鼓,贺斯扬拿出来左右晃了两下,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声响。
同样也有手写卡,阮知宁在上面写道“不知道哥哥小时候有没有玩过这个玩具,奶奶说我小时候很爱哭,不过她一给我玩拨浪鼓我就不哭了。哥哥小时候肯定也会哭,所以就玩这个拨浪鼓吧!”
贺斯扬被这张手写卡的内容逗笑,想到阮知宁准备这些礼物的场景又止不住地心软。
不久前阮知宁还在愧疚自己不够喜欢贺斯扬,而此刻贺斯扬脚边堆放着那么多生日礼物,觉得自己快要被阮知宁的喜欢淹没。
“6岁”的包装盒里是一本英语字典,贺斯扬提过自己是从六岁开始学习英语,阮知宁在手写卡里写“哥哥要努力学习!”
“12岁”的包装盒里阮知宁送了一份红包,说这是哥哥的本命年。
“16岁”阮知宁送了一件黑色衬衫——“想象了一下哥哥读高中的情形,不知道那时候哥哥穿黑色衬衫是什么样子的。”
“18岁”是一瓶香水,很冷很淡的味道,阮知宁觉得贺斯扬会喜欢。
——“贺斯扬成年啦!听说成人礼要特别重视,所以这是我挑了好长时间才挑出来的,希望哥哥会喜欢!”
“21岁”的包装盒最大最重,贺斯扬拆开才发现里面是好多好多照片。
有些用相册细心裱装了起来,比如之前他们去露营拍的集体照,所以包装盒才特别沉重;没裱装起来的被阮知宁以拍立得的形式洗了出来,每一张照片下面都写上了日期。
这些照片就显得特别日常了,大多数都是两人出去吃饭、约会时阮知宁随手拍的,美食、风景、电影票。有一张甚至是阮知宁拍风景时一不小心拍到了贺斯扬的手,这也被他洗了出来,照片下面的文字是“哥哥乱入的手指”。
还画上了一个鬼脸。
手写卡被压在了最下面,阮知宁写道“去年的这天我遇见了贺斯扬,当时并不知道会和这个人产生那么多的交集,现在整理才发现我们竟然也拥有了那么多的回忆。”
“很多时候都是哥哥在照顾我迁就我,有时候也会思考哥哥会不会太辛苦。但是如果我不依赖哥哥又会让他产生不安全感,或许也是我不够喜欢才总会让哥哥有这种感觉。”
“说永远会显得很不切实际,一直能看见哥哥的真心,希望以后我也能让哥哥看见我的真心。”
贺斯扬拨通了阮知宁的电话。
等待音响了好长时间才被接起,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乱糟糟的。听筒里阮知宁似乎哀嚎了一声,接着贺斯扬听见阮知宁急促的声音:“哥哥!”
“你在哪里?”
阮知宁答非所问:“哥哥收到礼物了吗?”
“收到了。”
“哦。”毕竟那些手写卡上写的都是不能当面说的话,阮知宁立刻转移话题,用手背抹掉蹭到脸颊上的奶油,“哥哥你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
这会儿贺斯扬也知道阮知宁说自己下午有课大概率是在骗人了,他笑了一声,问阮知宁:“你在做什么?”
“给我准备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吗?”
“嗯!”阮知宁被戳穿也毫无羞愧的意思,理直气壮地应了下来。
“是什么?”
“是我做的蛋糕!”前半句话阮知宁还挺有底气,后半句话瞬间变得不那么硬气。他瞧着自己做出来的蛋糕,捂着听筒小声说道:“……不过有点丑,哥哥你不要嫌弃哦。”
第68章 “好吃吗?”
按照阮知宁发过来的定位,贺斯扬在晚上六点左右把车开到了甜品店门口。
深橘红色的晚霞铺满天际,阮知宁拿着包装好的蛋糕走了出来。甜品店老板对这个长得漂亮性格却特别腼腆的男生颇有好感,临走前阮知宁对老板道谢,麻烦她今天一直在照顾自己的笨手笨脚。
黑色跑车的车门被打开,阮知宁探身把蛋糕放在后车座,放好后关上了车门。
接着阮知宁往前走了几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车门打开又关上的间隙中甜品店老板瞥见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很优越的侧脸,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冷漠。
阮知宁注意到老板还站在门口便放下车窗同她挥手说再见,似乎是注意到车外探寻的目光,贺斯扬偏头望了过来。
“哥哥,那个就是教我做蛋糕的老板。她好有耐心,下次有空我可以再来学。”
两人目光相触,贺斯扬礼貌而疏离地点了下头。车窗门重新升了上去,黑色跑车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作为请客吃饭的寿星却是最晚到的,小群里卢秉哲严厉谴责贺斯扬迟到的行为,准备在人到了以后狠狠罚他酒。
阮知宁下车后去拿放在后车座上的蛋糕,贺斯扬喊了声“宁宁”,把他手里的蛋糕又重新放回了车里。
“他们买了蛋糕。”贺斯扬迎上阮知宁困惑的目光,平静地跟他解释,“两个蛋糕吃不完,一个就够了。”
贺斯扬定了一个六人的包间,三个朋友加上季思怡六个人正正好。卢秉哲刚倒好酒就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一抬头看见贺斯扬跟阮知宁一起走了进来。
“罚酒罚酒罚酒!”卢秉哲难得能逮到机会让贺斯扬吃瘪,很机智地拿起手边倒得最满的酒杯推了过去,“迟到十分钟!这酒你必须喝!”
对于阮知宁来讲和贺斯扬这些朋友一起吃饭聊天还是让人觉得很放松的,人到齐以后气氛瞬间热闹起来。生日蛋糕是俞智铭买的,特意买了三层的款式,还叮嘱店家要多在蛋糕里放水果。阮知宁瞧着面前十六寸的蛋糕,心想哥哥果然没有骗他,他做的那个小蛋糕果然没有必要放到餐桌上来。
这顿晚餐一直吃到深夜才散场,贺斯扬被朋友们灌了不少酒,坐进车里后不太舒服地揉着太阳穴。
他们都找了代驾,卢秉哲揽着代驾师傅的肩膀与他大声聊天,说什么要请他去喝酒。汪颂凯头痛地拉住卢秉哲,知道以卢秉哲的酒量餐桌上的那点酒还不足以让他发酒疯,就是一喝酒容易把谁都当朋友;而另一边俞智铭喝多了一直在跟季思怡聊自己的前女友,都已经快一年了他仍旧念念不忘,让季思怡以女生的角度给他分析分析,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们分手。
季思怡早就听汪颂凯说起过俞智铭分手的经历,眼下耐心地听俞智铭抱怨完,很无情地说了几句大实话:“可能就是不喜欢了吧,没人规定她必须一直喜欢你。”
“我觉得你前女友对你还挺好的啊,要是以后我跟汪颂凯分手他一直对我死缠烂打,我肯定每天都要骂他。”
原本俞智铭还以为季思怡能安慰他几句,没料到竟然听到了那么伤人的话。他垮着脸满脸伤心,汪颂凯拽着卢秉哲走过来。四个人上了车,要接着去下个场子玩。
阮知宁扒在车窗上看完热闹,转头看见贺斯扬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代驾师傅安静地开车,贺斯扬留意到一旁阮知宁试探的目光,偏过头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