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的伸出手握着医生的手,眼神笃定看向他请求着。
“好,你们要多给患者加油打气!我们医生也会尽全力挽救。”佩服的看向眼前这个身材单薄的女孩子,医生交待着。
“恩。”顾绵绵淡淡地应着,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慌乱与痛楚。
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医生的办公室,顾绵绵脑海里全是弟弟受伤的CT图片,还有医生的话。
心口闷得难受,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连张大嘴呼吸,好像都无法吸入半点空气进肺里一般难受。
眼泪顺着她的脸庞,像是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她快步的朝着女厕所的方向跑去,推开了其中一个格子间,坐上马桶,伸手捶打着胸口,失声痛哭起来。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顾绵绵那撕心裂肺的凄凉哭喊,在女厕所的上空盘旋。
从最初的大声恸哭,到最后只剩下了低声抽泣。
她很明白,自己现在是弟弟唯一的依靠,她不能先被这命运恶魔先打倒。
咬唇坚强的抹掉眼角不停溢出的泪花,顾绵绵紧攥着拳头,拉门走了出去。
与她同在厕所的几个女人,眼带同情与不解的看向她。
没有心思去理会这样可怜她的目光,顾绵绵快速的走向洗手池。
猛一抬头,镜子里的自己吓了她一跳。
红肿得厉害的眼睛,一眼就能看出她哭过。
如果这样回去病房,弟弟肯定会担心,会乱想。
有些后悔,她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哭得这样伤心。
做贼似的,顾绵绵心情忐忑地走回了顾吉祥的病房门口,推门的手却迟疑了。
“姐,你怎么呆站在外面不进来?”许志文手里提着打开水的壶,诧异的望向顾绵绵:“你哭……”
话还没吼出来,顾绵绵着急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眼带焦急伸出另一支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许志文被这么一捂,满眼呆滞地盯着她,心跳咚咚的跳得厉害。
“不要让吉祥知道我哭过的事。”顾绵绵轻手轻脚的关上了病房的门,这才收回捂住许志文的手,叮嘱着。
“喔。”许志文呆呆盯着眼前的顾绵绵,脸一直红到了耳根,乖巧的轻声回答着。
“我去打开水吧,你帮我陪着吉祥。”顾绵绵伸手就要拿过许志文手中的水壶,轻叹了一声。
“吉祥睡着了,你……你去陪护床上睡一会儿,我去打。”一把夺过顾绵绵手中的东西,许志文心慌意乱地提着一溜烟跑远了。
“呃!”这一连串动作来得太快,顾绵绵回过神时,那家伙早就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蹑手蹑脚的推门走了进去,同房的其他病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丝毫没有理会她。
顾绵绵呆坐在顾吉祥的身边,轻轻的拉起他的手,看他那苍白的脸,莫名的又红了眼眶。
她仰天而望,努力的把泪憋了回去。
暗忖着,在这A市。
她除了才认识的林姐跟陈红会借点急用的钱给她,再不可能有人能借出那么大一笔钱了。
看样子,不回老家借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趁着现在还有六万,能应应急,她必须得抓紧时间替弟弟凑齐医药费用,才行。
‘权家与金家是多年的世交,最近两家更是频传好事将近……’
电视里,新闻频道正在播放本城热门新闻。
顾绵绵听着主持人的解说,心头像是被人插了一刀,很疼。
不由自主地抬头,眼神悲伤地看向了那电视画面。
权以墨跟金朵并肩而站的恩爱照片,就那么大喇喇地作为背景图片呈现在主持人后方。
顾绵绵心中像是吃了一枚黄莲,苦得似乎连心跳都放慢了几拍。
如果不是真实的发生过那些事情,她永远也不会想到,两个天差地别的他们,真的在一起过。
那些往事,全都浮现了出来,像是别人的故事,与她无关。
或许,权以墨早就忘记掉自己了吧?
不忘又能怎样?
她现在还有精力去谈情说爱,空叹伤感吗?
没有了。
从权启山抓走她的那日起,她就知道两人永远的结束了。
所以,她还在奢望什么呢。
“姐?”顾吉祥轻声的呼喊着顾绵绵,他虽然身上没什么知觉,耳朵和视力还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