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月梅见宁卿卿不做声,心头怒意更胜,又愤愤呵责了她几句,终于在宁卿卿神色恍惚的沉默中败下阵来。
儿子为一个琵琶别抱的女人撂她的脸面,所谓的儿媳又学会了用沉默消极抗议,郭月梅心情烦躁,焦虑担忧和微微的气恼拧成一股巨大的情感洪流,逼得她腾地站起身来,恨不得就这么走出门去算了。
可向前走了几步,还是被一颗拳拳的慈母心拖住了脚步。郭月梅驻足,手指在包链上狠狠绞了几下,耐着性子回过身。
宁卿卿见她去而复返,稍稍松弛了一点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见她神色阴沉,更是心情忐忑。
不料这次郭月梅却没有责难,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喜欢南宫炎?”
她语出惊人,宁卿卿惊讶地抬起头来,完全搞不懂郭月梅的意图。可还是看着她紧锁的秀眉和满眼的怀疑郑重承诺:“我爱他。”
郭月梅冷哼了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宁卿卿权作没看见,又沉默地准备低下头去。
“等等!”郭月梅冷斥,看着对面的女人在自己的命令声中僵硬在当场,皱起眉来:“整天唯唯诺诺得像什么样子,你不嫌难堪,丢得可是泽儿的脸面!”
宁卿卿咬住唇,站直身子仰起头来,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来,整个人紧张不堪,像一把绷得太紧,以至于随时都可能断掉的弓。
郭月梅看着她这幅样子,心底有莫名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但她现在无暇理会,又犹豫了几秒,重重吐了口气,还是选择干脆开口。
“把姜静和从我儿子心头彻底抹掉。”她命令,看着宁卿卿茫然无措的神色,加重语气:“如果你办到了,钱上面肯定不会亏待你,而这三年,我也任由泽儿跟你玩所谓的契约游戏,不做阻挠。”
郭月梅说,对自己这样割地赔款满心都是不愿。她对宁卿卿从头到脚都不满意,可对姜静和,就是恨之入骨。
第122章 他去哪了
那女人在南宫炎心上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南宫炎这么久都没有忘了她,实在让郭月梅不安。
而这个宁卿卿,毕竟暂且能与南宫炎日日相处,她这个母亲鞭长莫及的,对于宁卿卿或许轻松简单得很。
也只有病急乱投医了。
郭月梅暗叹,神色中却没再流露出半分,冷声道:“机会只有这一次,对你对我都好,你想清楚了。”
敲打完了,郭月梅也没看宁卿卿的反应,直接转身就走。她在商海中浮沉多年,拿捏人的招数早就掌握得炉火纯青。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逼得紧一点,什么时候该给对方留下回味思考的空间。
可谈生意和帮儿子,两件事的重量实在无法比拟。郭月梅坐在回程的车上,心中的焦虑不安仍然不能消退。一面担心南宫炎还是忘不掉姜静和,饱受情伤折磨;一面又担心宁卿卿趁虚而入,成为第二个姜静和。
没事。郭月梅安慰自己,据她一直以来的观察,她不信这个宁卿卿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手段。
而郭月梅思前想后时,宁卿卿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静默茫然了一会儿,唇角卷起自嘲的苦笑。
郭月梅给她的承诺,保证至少在这三年内不做打扰,确实很有吸引力。然而把姜静和从南宫炎心头剔除出去,就像把烙下的姓名抹去一样,又谈何容易。
她从前做不到的事,即使是现在和南宫炎的关系日趋好转了,也未必能完成。而至今紧锁的主卧门,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证明以前的种种努力换来的微薄幸福,如同海市蜃楼,不能长久。
只是自怨自艾完了,还是忍不住走过去,再次敲响了主卧门。
万一有希望呢?她正想着,手指猛然落空。门在面前吱呀一声,推了开来。
“南宫炎——”宁卿卿有些欣喜地唤了一声,正准备接话,半小时前还温存满满的男人,却面无表情,直接从她身边闪了过去。
宁卿卿半张着口,被尴尬和难堪在原地钉了一会儿,才重新找回了走路的能力,机械地跟在南宫炎后面亦步亦趋,看着他拐进浴室洗漱。
他神色坦然,显然无意掩饰自己的借口。
宁卿卿在门口僵了一会儿,这些日子的默契荡然无存,竟然连一句可以说的话都找不出来。鼻尖猛地绕进一点焦糊味儿,她猛地一惊,才从沉重粘腻的思绪中抽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