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卿后背挺直，扬起下颌，按耐多日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没日没夜的工作？”她冷笑，厉声呵责：“昨晚至少有五个人连任务都没交，交上来的文件质量也差强人意，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效果？”
“这两天在公司熬到深夜的人是我，不是你们！”
“就因为我连日不说，你们就要把我当傻子糊弄吗？”
“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跟你们留面子了。”
宁卿卿胸口起伏，越说越气，激愤怨懑齐齐涌上心头，和早上灌进肚里的咖啡一块儿翻搅，激起一阵阵让人眩晕的剧烈心跳。
她向前走了两步，在黑雾彻底侵占视野之前扶住了自己的办公桌，缓了一会儿，才再次看清眼前脸色各异的设计师们，轻声作出结论：“从今天开始，是谁的任务量就由谁来完成，不然就都不要下班了。”
宁卿卿声音不高，话语中却吐露出不容置疑的意味。让在场的设计师们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应声。
只是多日形成的惰性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得掉的，等办公室里回荡的威慑力渐渐散去，人群便再次活泛开来。
“宁设，你这不是为难人吗？‘诸神战’都要开始了，谁都精力有限嘛。”有人强词夺理。
“你是首席设计师，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不能通融？”有人倒打一耙。
更有人祸水东引，装出义愤填膺的模样：“就是就是！柴小姐，你可得给我评评理！”
第147章 心软
“啊？”一直低头摆弄铅笔的柴云菲惊了下，不情愿地抬起头来。这次的事，其实她不太想管。
虽然她看不上宁卿卿，可也觉得对方确实是一脸倦容，工作量很大的说法应该不是骗人，而这帮设计师颠倒黑白的话，也听得她不舒服。
少女本打算置身事外，可是一抬眼，便见满屋子的设计师都把殷切的目光投向她，不禁有些抹不开面子，又疑心宁卿卿还在装模作样、骗人同情，前些日子的“旧恨”再次翻腾出来。
于是小嘴一撇，色厉内荏地补了句：“宁卿卿你别总是推三阻四的，不知道能者多劳吗？”
“柴小姐想要无私奉献，大可以自己去帮这些人完成工作。”
柴云菲被狠狠堵了一句，正要发作，可看到对面女人笑容惨淡，摇摇欲坠的样子，涌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
只能看着对方收起笑容，露出一脸郑重，缓缓摇头：“不，我不答应。”
宁卿卿费力地挤出话语，后知后觉地懊悔不该一时冲动空腹喝了咖啡。此时倦意稍减而神经兴奋，尤其是一颗心脏，更是砰砰乱跳，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眼前一片模糊。
手指紧紧扣在工作台边，她挣扎着撑住身体，喘息着说：“我没必要再为一群不知感激的人，折损自己的梦想。”
“诸神战”在即，她必须放弃所有迟疑软弱，奋力一搏。首席设计师这个能与南宫炎挨近的位置，她不能失去！
宁卿卿暗想，从口中挣扎出字句：“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一步……”她话音未落，视野便陷入沉沉昏暗。
办公室里，摇摇欲坠的女人终于如同一片被风卷落的单薄叶片，在众人眼前慢镜头似的向前倾倒，重重砸在设计部的地毯上。
好半天，都没人缓过神来，接受这个近乎戏剧性的矛盾转折。最终还是柴云菲先反应过来，腾地站起身来跑了过去。
少女稍微迟疑了下，便一拢裙子半跪下去，不计前嫌地把宁卿卿扶起来自己身上，焦急地拍了她两下：“喂，喂！你给我醒醒啊！”
大抵是经过了太多的疲惫和嗟磨，宁卿卿双眼紧闭，嘴唇惨白，没有知趣地随着柴云菲的呼唤恢复半点神志。
柴云菲平日里嚣张跋扈，可到底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见宁卿卿人事不知的样子，禁不住慌了神，心脏砰砰乱跳。
她六神无主地愣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掏出了电话。
“柴小姐还是别打电话了，万一宁设是装的，到时候多尴尬啊。”朱玲不屑地撇嘴，张口便倾吐出最大的猜忌和恶意。
其他设计师也缓过神来，纷纷附和：“对啊，那我们可不好跟医护人员讲。”
“说公司首席设计师为了躲避一点任务量装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