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红,让你蹭呀!_作者:折吱(106)

  小朋友贴心得不行。

  明明他的体重对于他而言是一个负荷, 几场戏下来,自己都累得不行, 还一心知记挂着他, 变着法想让他轻松一些。

  小朋友太乖了。

  乖到……

  更想……把人狠狠地压在身下, 变换着姿势, 换着法地去欺负。

  想知道,到时候他的小朋友,会不会也这么乖呢?

  顺势把脑袋往小男朋友肩上一靠,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念, 闭上眼,“好。”

  那边,廖春江已经重新调整好了镜头。

  “《殊途》第107场,5次,C镜!开始!”

  大概是陆东南的安慰起了效果。

  这一回,季清总算是顺利地把陆东南给扶回房间。

  因为脱力,在把陆东南给扶上床的时候,季清只顾着不要把人给摔落 ,就没怎么留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床上摔去。

  这个时候镜头还没有给到陆东南,陆东南是睁着眼睛的。

  单手揽在季清的腰上,及时地把人给扶住了。

  陆东南的手入了镜。

  理所当然,吃了个NG。

  监视器后面,廖春江皱了皱眉。

  像这种导演还没有喊“CUT”,演员擅自从演戏状态当中脱离是非常不专业的表现。

  这种不专业,出现在其他小鲜肉或者是没什么表演经验的新人身上也就是了,它最不应该出现在陆东南的身上。

  毕竟下面就是床,季清就算是摔一下,也不会有什么,这场戏完全可以继续往下演。

  之前的那一场也是。

  因为舍不得小季太累,在拍小季扶昏迷的他上楼的时候,自己用脚走了几步。

  类似的事情,其实发生也不止一回了。

  廖春江之前一直也没在意,毕竟是东南把人一个顶流人气爱豆拐来拍冷门的同性片子,对人多加照拂也是应该的,何况小季那孩子也却确实招人稀罕,现在却忍不住想……

  东南对小季的保护,是不是过了头了?

  廖春江喊了暂停,让季清先休息一下。

  单独把陆东南叫过去了。

  陆东南生着病么,廖春江本来想抽烟,手已经摸在衣服口袋了,想了想,又忍住了,“我知道你欣赏小季。不过你这样对他跟照顾孩子似的,可不行。”

  陆东南这狗脾气吧,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主,廖春江也不敢把话给说得太硬了。

  东南难得对一个后辈这么提携,要是他真把话说硬了,为了这么件小事得罪老友不划算么。

  他他顿了顿,软了语气,“就算真是自己孩子,也得该摔打就摔打,要不然孩子哪天才能长大,是不?退一万步,你要是真欣赏人孩子,想着在拍戏的时候能多照顾就多照顾一点,可下回他要是跟其他人拍戏呢?你能指望其他人像你这样对他照顾得妥妥帖帖的,不可能。也不现实,是不?”

  廖春江点到为止,没有再往下说。

  陆东南眸光定定地注视着廖春江,廖春江被他的眼神看着心里头直发毛,“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陆东南什么都没说,低咳了几声,眼睑微垂,“继续拍戏吧。”

  廖春江以为他这是把话给听进去了,心里挺欣慰。

  …

  “廖导是不是说你了?”

  廖春江把陆东南单独叫过去谈话,季清坐在戏里头任小宇的床上,屁股底下就跟长钉子似的,时不时地起来,看了几眼。

  陆东南一回来,他就哒哒哒跑过去,把人给扶床上坐着,小声地问:“廖导是不是批评你了?”

  小朋友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愧疚。

  陆东南心思几个回转,垂眸,“嗯”了一声。

  果然,小朋友垂下了脑袋,就跟失去了光合作用的太阳花,露出纤白的脖颈,如同脆弱花茎。

  陆东南蜷了蜷指尖,忍住轻抚碰触的欲念,“他认为我对你太照顾了。”

  季清抬起头,嘴巴微张,“啊?”

  眼神茫然。

  陆东南卖起廖春江来一点压力都没有,把两人的简要地给说了一遍。

  “老廖认为对你的关心,远超过一个前辈对晚辈的关心跟在意。”

  廖春江的那番话的重点是,陆东南在拍戏时对季清太照顾了,不利于季清的长远发展。

  到了陆东南的嘴里,完全成了变相的告白。

  季清“啊”了一声,耳尖又开始变红。

  “廖导不知道我们……”

  前辈没有把他们处对象的事情告诉廖导吗。

  “嗯。你说暂时不对外公开。”

  言外之意就是,因为季清说不对外公开,所以他连廖春江都没有告诉。

  这下,季清更加愧疚了。

  他的小手指悄眯地挪了挪,勾了勾陆东南放在床上的手的小手指,“晚上要是有时间,我们请廖导吃顿饭叭。”

  总不能总是让亲亲男朋友受委屈呀。

  “好。”

  …

  接下来要拍的是顾言陷入昏迷,任小宇不得不照顾发烧的顾言的一场戏。

  这场戏,季清拍得格外认真。

  他去打来温水,等到毛巾差不多冷了,再给敷在陆东南的额头上。

  没有直接用冷水,就是怕冷水温度太低,会冰着陆东南。

  这场戏,陆东南没有台词,也的确是只要躺着就好,拍起来可一点不轻松。

  在这场戏里,任小宇要给发烧的顾言脱衣服,还有擦身体。

  拍脱衣服那场戏,季清进行得挺顺利,毕竟陆东南里头还穿了一件,不是脱光的。

  等到要把陆东南衣服掀起,他要上手去擦,季清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不可避免地红了耳根。

  好在,这场戏的镜头是给到陆东南的身体,他只是拍到一个侧脸……

  季清的颤抖的手,放慢的动作,其实都是符合任小宇这个人设的。

  这里是一个细节,正是这个细节,出卖了任小宇一直以来的强作镇静。

  再见到顾言,他表现得远不如他表现得那样平静——

  他根本还没有真正地放下。

  如果真正放下了,他不会五年都没有再碰过他最爱的架子鼓。

  就是怕伤口一旦揭开,就会流脓,出血。

  在音乐节,他是故意用鼓声引起顾言的注意。

  是报复也好,是不甘也好,只能说明,他对这个人还在意。

  也只有在顾言昏迷的这个当下,他才敢将自己的情绪泄露出千万分之一。

  任小宇给顾言擦过了身体。

  他俯下身,吻在了,顾言的肩上。

  肩上,有一道约莫长七公分的疤。

  是当年顾言为了替他动手教训酒吧不规矩的客人,结果被客人带来的打手给打伤的。

  在医院,整整缝了十三针。

  一滴泪,落在了那道七公分的疤上。

  剧本里并没有写任小宇为顾言落泪。

  这滴眼泪,是季清流的。

  季清代入了他自己。

  当初看剧本的时候,他一度不明白也不理解,任小宇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顾言,放弃他自己最心爱的架子鼓。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如果他是任小宇,在年少时遇见了这么一个惊艳过自己,为自己可以连命都豁出去不要的人,他要怎么才能从过去走出去,去拥抱全新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他跟前辈分手,他大概……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任小宇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吧?

  顾言招惹了他,却又舍弃了他。

  可笑的是,他发现,见到这个人,他的心还是会为这个人悸动,还是会为对方心软……

  任小宇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他坐起身。

  手腕被握住。

  任小宇眼神似冰刃,“顾言,放开。”

  顾言猩红着眼,声音沙哑,“你亲了我。”

  任小宇脸色骤变。

  他甩脱他,起身就走。

  顾言掀开被子下了床,他的手死死地扣住任小宇的手腕,把人仍在了床上,唇瓣狠狠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