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老陆老粉。就,真的还蛮稳的。大概是因为,老陆年纪又大,又毒舌,终于交往了个神仙似的小朋友,觉得还挺欣慰?”
“哈哈哈哈哈!今日份的快乐源泉,是陆东南跟季清两家唯粉给的!!”
“我磕的CP他们今天官宣了!!!啊啊啊!我今天太高兴了!我是不是应该去买一注彩票,助助兴?”
“‘冬青CP’果然是最叼DER!姐妹们,把冬青CP最叼的打在公屏上!!!”
“呵!真行!明知道我们这些唯粉有多讨厌陆东南,一直以来,不但没有跟对方保持距离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跟人光明正大地谈起了恋爱。合着我们粉丝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呗。”
“不管怎么样,我没有接受清宝跟陆东南在一起。再见了,我爱了七年的大男孩!”
“???脱粉的都是怎么想的?从头到尾,都是粉丝们在广场骂合作的前辈。那位好像从来没站出来说过什么吧?还有,醒醒啊!姐妹!就算清宝不跟陆老师在一起,他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哒!看两个男人甜甜蜜蜜地谈恋爱,它不香吗?”
“楼上,你字多,你说得都对!”
“脱粉是不可能脱粉的,永远不可能脱粉的。”
“脱粉就算是我输!”
…
微博发送成功后,季清就退出了微博。
他点开了通话记录。
他想要现在就听见前辈的声音,想要马上就能够见到这人。
季清的手机还没拨打出去,就意外接到了陆东南的电话。
季清的脑袋轻轻靠着座椅,接起电话,“前辈。”
“哭了?”
季清立马否认,“才没有。”
陆东南也不戳穿他,问他现在人在哪里。
季清看了看车外,说了个大致的区域。
“我也在这附近,要见一面吗?”
“好啊!前辈现在在哪里?”
“我发定位给你。”
“好呀。”
季清挂了电话,冷不伶仃对上黄商近在咫尺的大饼脸。
吓了一跳,“商哥,你干嘛?”
只听黄商幽幽地道:“崽啊。你这叫顶风作案。”
前头刚微博高调宣布恋情,现在就到处跑?
这不等着双双被拍呢么?
季清秒懂,“被拍就被拍呗。我跟前辈都官宣了。还差一个同框?”
黄商竖起大拇指,这心态,服!
…
陆东南打完电话,回到包厢。
告诉包厢里坐着的几人,等会儿要来一个人。
傅年给他添了一杯茶,“是季清要过来么?”
陆东南“嗯”了一声,接过傅年递来的茶,道了声谢。
“季清?这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过。”
说话的人是陆东南的圈外好友靳恒。
“我说靳恒,你最近是不是又去哪座寺庙里隐居参佛去了?那小朋友跟东南是干三岔五地上热搜,你竟然还只是觉得人家的名字熟悉。”
陆东南的另一位好友,席钧笑着朝自己的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打趣道。
靳恒是个大学哲学系教授。
父亲是一位寺庙住持,通晓佛法。
耳读目染,靳恒也对佛家法学产生浓厚的兴趣。
如果不是家里长辈哭着闹着,不肯给他出家,他上学时那会儿成绩又太好,各科老师轮番给他父母做工作,这才把人给拦下了,没有一高考完,就去山上找个寺庙进修。
当年的理科状元。
要是真高考完就上了寺庙进修,靳家一家包括靳恒的母校江城实验一中以及江城,都得跟着上全国的社会新闻头条。
“这阵子是刚从山上回来,你母亲没同你说起过么?前阵子,她见了我,还让我替她给你算了一个求子卦。”
“咳!咳咳咳!咳咳咳!!!”
席钧一粒花生米卡在了喉咙里,靳恒跟傅年两人都吓了一跳,一人一左一右地给他递茶过去。
席钧随意地接过其中一杯,也没看是谁递来的茶,就着那人的手就给喝了。
终于缓过劲来。
“求子卦?求子卦是几个意思?我他妈是个同性恋,生个屁的儿子!你给她卜了?”
席钧初中那会儿就跟家里人出柜了。
这些年,他交往的也都清一色全部都是男人。
就只有他家里人不死心,逢年过节还是介绍各种形形色色的女孩子给他认识。
啧。
靳恒眉眼认真,“没有。我告诉她,两个男人是生不出孩子的。”
“哈哈哈哈哈!恒儿!干得漂亮!”
席钧抱住靳恒的后脑勺,响亮地“嘬”了一口他的脑门。
靳恒拿过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额头,神色平静,半点没有因为席钧过火的举动而生气。
是真真的修养到了家。
就跟坐化的佛似的,完全没有脾气。
席钧抱住他,“恒儿!我可太稀罕你了!要不,你别跟佛主好吧,你同我好!只要你答应同我好,我就把外头那些人都给断了,一心一意待你!要是我把你去给娶回家,家里老头老太,肯定没一个屁字。”
陆东南嗤笑,“靳恒是参佛,不是要当佛。还当真要担负起佛度众生的义务?跟你好?图什么?图你男朋友一周一换,还是图你没有节操?”
“东南,你这话过分了啊!人生行乐需尽欢,莫待无花空折枝么。喜欢一个人就去追,有什么不对?”
傅年叹了口气,“喜欢一个人去追是没什么不对。不过,阿钧,你喜欢一个人的频率,会不会高了一点?”
一周一换可能是夸张了一点,但是一年换个四五个恋人,绝对是有的。
“人生这么短暂,在一棵树上吊死,多可惜啊。是吧?恒儿?”
靳恒笑着点了点头,“是这样。佛家讲‘本心’,哲学上讲‘本我’,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就是忠于自己的内心,而不盲从于外在的压力与影响。(注)譬如,有人好万花丛中过,也有片叶不肯沾身。无非都是个人的选择。从这一点上看,其实席钧比任何人都活得要潇洒跟通透。
因为他从不会轻易被外界的看法所影响。
喜欢一个人,就去追。不合适,就分开。下一段旅程,遇见合适的人,再牵手一起走一段。随心所为,遵循本我。这很好。”
“啊!恒儿,你饶了我吧!不管是佛学,还是哲学,哥哥都没有兴趣!”
席钧双手合十告饶。
傅年笑道,“刚刚还跟阿恒告白,说什么愿意为了阿恒放弃他的那些小情人。阿恒,你可听听。现在你就是念叨了几句,他就受不了了。什么叫叶公好龙?他这就是。”
傅年这几句话,说得席钧这个当事人都笑了,靳恒也跟着笑。
…
包厢房门被敲响。
陆东南去开的门。
季清被陆东南牵走进包厢,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桌上的傅年。
傅年主动朝他挥了挥手。
季清下头上的帽子跟脸上的口罩,礼貌地鞠了个躬,“前辈好。”
傅年温和地笑了笑,“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的。”
陆东南为双方作介绍,“这是季清。”
“傅年,你见过了。”
“嗯。”
季清点头。
“席钧,靳恒”
季清的视线对上靳恒,缓缓地瞪圆了眼,“您,您是……玄默大师?”
靳恒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嗯!有一年,我跟家母曾前去恒海寺礼佛,曾经有幸同您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幸会幸会!”
季清双手合十,朝靳恒行了个佛礼,态度恭敬中又不失好奇。
靳恒还没说什么呢,席钧在边上道,“可别,可别现在又不是在庙里,我现在是见到有人行佛礼脑袋就抽抽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