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陪可雅去相亲?怎么去?乔迦蓝不想看见他,不愿他与别的女人相亲,更不愿假装是个陌生人一样与他在那种场合相见,打招呼,她会尴尬,她会难过,她会心痛,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坐了一会儿后,可雅走了。
这是省电视台的职工公寓,可雅的家就是乔迦蓝的楼上。
待可雅走后,乔迦蓝忍不住打开电脑,登上企鹅。
这个号里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一个联系人。
她盯着那唯一一个灰色的用户头像入神,白衬衫,飘逸的发丝,纯净的眼神,温暖的笑容,正是嵇泽。
这是嵇泽高中时的照片,那时的照片像素并不是很高,不很清晰,但很有味道。
从照片上看,他变了,眼神不一样,多了故事,身板也更挺拔宽阔了些,可能是从男孩长成了男人的缘故。
——亲爱的,你还好吗?敲着键盘输入。
脑海里汹涌出他的影像,冲着她笑,呼唤她的名字,还有那晚他落下的泪。
那夜,他温柔地吻着她的脖子和耳垂,在她耳边低喘,“我们结婚吧。”
乔迦蓝强压下心头的万马奔腾,静静地说:“我们分手。”
“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分手!”她看着他。
“为什么?”
“我爱上别人了。”
死一样的沉默。
他流泪了。
强大如他,竟然流泪了。
他狠狠一拳砸向桌子,手破了,流血。
穿上衣服,他摔门走了。
就此,再无音信。
乔迦蓝摇摇头,把那行字删掉。
拿起浴衣冲进浴室,任水冲刷着她,每当她想逃避的时候,淋浴是首选项。
洗完澡,乔迦蓝披着浴衣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她双腿修长而匀称,全身肌肤雪白,凹凸有致。她对着镜子观察胸部,又伸出手来顺着那条顺滑的曲线摸了一遍,触感细腻丰盈,并无异常。
这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课,自从妈妈因乳腺癌失去一个右乳以后,便责令她每日自查,说乳腺癌是有一定机率遗传。
看着镜子里的胴体,乔迦蓝的心里酸了一下,想到妈妈,手术后妈妈肯定再也不愿照镜子了,身体的残缺应该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接受,更何况胸是女人最看重的地方。而父母婚姻的破裂是不是也与这个手术有着一丝的联系?
星期一的例会上,主任宣布了一件事。
为了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省委省政府举行了一个‘百位名医下基层’的大型义务医疗下乡活动。跟电视台相关的是,有一支医疗小分队要进西藏,进藏具有代表意义,这支医疗队伍里都是省里最有名的专业医生和专家,省委宣传部要求省电视台配合拍出一部与这次活动相关的纪录片。
西藏!纪录片!医生!这三点紧紧地抓住了乔迦蓝的神经,她感觉血热起来。
与乔迦蓝的热血不同,同事们的反应却冷淡得多。
除了嚷嚷声,可以听清的态度有下面几种:
声音1:我孩子还要上学,几个月?我走了后孩子怎么办?
声音2:西藏嘛,旅游玩几天还可以,长时间谁受得了,这里灯红酒绿的,到那不得干枯死。
声音3: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声音4:我快要结婚了,我走了我对象咋整?
声音5:我身体不好,高原反应受不了。
声音6:这种苦差事就让大家报名,好事内定,轮都轮不到。
乔迦蓝注意到可雅没有发言。
乔迦蓝侧面看看几位领导,他们都面不改色,这些议论可能早就在意料之中,这件事怕是早有打算。
散会后,主任对乔迦蓝招招手,“小乔,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单独招见,应该还有别的事,乔迦蓝随着主任到了他的办公室。
主任让乔迦蓝坐下,“小乔,叫你过来还有件事,台里有个出国进修一年的名额,让我争取过来了,这次要去费丽蒙学院,你知道的,业界顶尖,对专业、见识和人脉都有极大的帮助,你愿意去吗?”
费丽曼学院,应该是每一个导演专业学生的梦想殿堂,也是乔迦蓝学生时代的向往。
然而此时西藏却对乔迦蓝更有吸引力。
纪录片是她的梦想,画面、音乐、立意、解说充满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