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吻我_作者:庄敬紫(32)

2018-02-09 庄敬紫

  小强说的这些事没有其他人证,无法考证。谭红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他偷开走别人的车子,将谭红扔在半路上却是铁证如山,无法抵赖。

  幸好租车信息是谭红的,不然小强竟成了受害者。

  谭红说她没想到,人性会有如此之恶。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出门对人要有些提防。”待谭红讲完后,乔迦蓝说。

  “谢谢你,至少你还给我一点安慰,不然我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谭红满喝了一口酒,“我一个人身无分文在异乡,身份证、□□都没有,你说我能怎么办?说实话,我那会就想破罐子破摔了,找男人骗点钱回家。”

  “嵇泽和顿珠不是那种人。”对他们俩,乔迦蓝深信不疑。

  谭红又喝了一杯酒,想起那天的事情,凄然地笑了,“顿珠啊,当时我把门关住,他就吓得手足无措,一拉他的手,他就像触电了一样,跑了,真可爱。那个嵇泽,却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说实话,像他们这样的男人还是少见。”

  “听我的,不要去考验男人,更不要看低自己,快好好回家吧。”乔迦蓝用手指摸着杯子,看着谭红。

  “谢谢你帮我,把你的卡号发给我,我把租车的押金退出来,就把你的钱还给你。”谭红还不忘钱的事。

  “不用,即使是陌生人,遇到难处,力所能及地帮一把都是好事,更何况我们还有校友之缘,也算是有同乡之谊。”说这句话时,乔迦蓝很真诚。

  “这些年,你变化真大。”谭红由衷地说。

  乔迦蓝觉得,如果她真的有变化,那都是因为嵇泽。

  每一天,嵇泽的日程都安排的很紧张,除了给前来看病的群众们检查身体外,还要给随行的医生和当地的医务工作者作报告。他都是利用工作之余,把很多高深的专业术语反复琢磨,力求用最容易被接受的语言让他们理解和掌握。

  自乔迦蓝一行人到拉萨已经十来天了,他们的皮肤变得有些黑,有些干燥,脸颊上都略带了些红血丝。

  乔迦蓝问嵇泽她看上去怎么样?嵇泽说高原给乔迦蓝增添了些别样的美。

  连续奔波工作这么多天后,嵇泽应该也很累了,但他展现在镜头前的样子依然是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这一天下午,他们离开乃东后往日喀则地区进发,一队人马,两辆车,再次踏上了征程。

  在车上,嵇泽将头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眼睛看着车窗外的风光,心情却并不轻松。

  他的理想是医疗事业,在杜克大学学习时,他的老师是世界一流的心脏病专家和权威,对他极为看重,曾经郑重地对他说过,希望嵇泽能留在他的研究所里,一起研究攻克这一领域顶端技术。

  嵇泽清楚,他们有世界上最好的实验室和最强大的研究资金支持,他们的研究进度论文可以发表到《Nature》和《Science》上面,研究成果甚至可以载入史册。

  最终嵇泽还是没有留在那里,回国了,原因很简单,他希望他所学到的技术和知识可以为国内的医疗水平进步作点应用的贡献。

  现在,他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与偏远地区的医务工作者交流时,嵇泽才深刻感受到藏区生活的艰苦和医疗卫生条件的落后。

  牧民的生活习惯与众不同,他们居住得较为分散,都是散布在高山大川之中,有些人家距离最近的基层卫生所也有十几公里,所以平时一般的头疼脑热也不会专程去买药,除非疼得受不了的时候,才会到卫生所去。

  卫生所的条件也很简陋,进的药也以最便宜的藏药为主,大多数牧民过的是自给自足的农牧生活,经济收入非常有限。

  最令嵇泽感到担忧的还不是这些硬件设施和物质条件,而是基层医疗卫生人员的缺少,鲜少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年轻人加入村医的行业,年龄断层十分明显。

  孤儿院和福利院的孩子们也令他揪心,他们过着缺憾的童年,以后就会快乐吗?

  这片土地,远看,看到了圣洁庄严,近看,也看到了沧桑无奈。

  他此行西藏的意义又是什么?诊断患者?救助孩子?作报告?带来先进技术?

  似乎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愿望。

  而他的愿望也是朦胧的,影影绰绰,不甚清晰。

  这些天,乔迦蓝一直跟拍嵇泽,这些问题她也看到,她可以理解嵇泽的感受。感觉他现在有些沉重,这对后面的行程不利,她便开玩笑道:“你们说,信仰是不是也是一种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