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顿珠给舅妈和我妈买了些特产,我放在你那层的服务员那儿了,你一会记得拿上。”唐贝贝对陆明宇说。
陆明宇看着顿珠,“顿珠,照顾好贝贝。”
“你放心。”顿珠郑重地说。
大家上车,陆明宇与他们一一握手告别,到乔迦蓝时,他说:“迦蓝,保重。”
“那件事就拜托你了。”她指的是玲玲的事。
“你放心吧。”他笑着说。
两辆车蹍着晨光出发。
身后一直有一双目送的眼光。
今天的行程计划是经过革吉,穿越羌塘草原自然保护区,到达阿里地区东部的改则县。
离开狮泉河,进入阿里北线,景色和地貌不同于南线。
一路上,荒凉。
只见茫茫大漠,只有穿行其中的车。
车子都是顺时针走北线。
鲜少有反向过来的车子。
过了革吉,没有柏油路,一条沙土路坑坑洼洼。
车轮过处烟尘漫天。
羌塘,荒凉寂寥,也是别样的残酷与美丽。
此时的天,湛蓝如洗,没有云彩。
野驴、黑颈鹤、藏羚羊在荒原和草泽间奔跑,生灵增添无限生机。
乔迦蓝和小何在车窗上架起了摄像机记录它们的身影。
偶尔有全副武装的藏族汉子骑着摩托车在高原上风驰电掣一般过去。他们不戴头盔,用一种黑色的包巾将头包起来,只留一双眼睛,看到摄像机,有人会举起手来招呼一下,大喊一声,扎西德勒,声音很快随风飘散。
顿珠说,原来这里藏羚羊数量都减少了,这些年成立了保护区,打击盗猎,效果还不错。
他还说,藏民是不杀藏羚羊的。
佛经中讲:世上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都是有感观和思想。
多半藏族人都是牧民,靠养牦牛、羊生活。他们靠牛羊生活,但绝不会把牛羊当做的纯粹的商品,有它们有发自内心的关爱个尊重。
有些牧民会给牛羊起名字,每一头牛羊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名字。牛羊分两类,一类在家里干活,一类被贩卖宰杀。
挤奶的、驮东西的、骑的、耕地的这一类动物要帮家里干活,最终都会养到老死,死后在它们的头盖骨上刻经文,感谢它此生付出的一切,愿能脱离苦海。
时间慢慢流逝。
只见天上一半湛蓝一半乌黑,中间是一条镶嵌着金边的界河。
风也变味了,夹杂着些微的潮气。
越往前走,天越黑起来,劲风呼呼吹着。
顿珠有些紧张起来,“怕是会有暴风雪。”
暴风雪,这辆车上的其余人并没有见识过这高原上的暴风雪。
风越来越大,狂风卷起沙尘扑到车前玻璃上,叮咚做响。
天空中电闪雷鸣起来,一声声炸雷,要把人的耳膜震破。
动物们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气温下降,寒意侵入乔迦蓝的衣衫,浑身的寒毛倒竖起来。
顿珠的脚踩在油门上,把车开得飞快。
车子一快,路不平,就颠起来,顿珠让大家拉住拉手,随着车的节奏颠簸,他要加速,陷在风雪中怕赶不到改则。
最后的一丝光亮被黑云结结实实地盖住,天地间一片混浊。
小黑在乔迦蓝的怀里叫个不停。
乔迦蓝剥了根火腿肠喂它。
毫无防备之下,听到车厢噼哩啪啦地响着,只见大小不一的冰雹砸到了车身之上,白茫茫的雪不甘落后,紧跟着下来。
一时之间,可见度不出五米,顿珠打开远光灯,在灯光的照射下,就见雪片闪着金光洋洋洒洒。
温度更低,顿珠开了空调,车上的人都加了衣衫。
自小到大,乔迦蓝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江南地区,一向温婉。
到了冬天,是一种湿的冷,潮的冷,有时候还会下雨,下小雪,但一般不会下大雪。
小时候,看书上说的堆雪人,打雪仗真是充满了期待和向往。南方的雪根本就积不住。
眼前的暴风雪,却丝毫没有浪漫的感觉,只有阴森诡异。
一会儿后,车轮开始打滑,顿珠不得不降低车速,眉头微皱,双手紧握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
天气不好,车里的人都情绪低落,一言不发地看着外面肆无忌惮的风雪,抿紧了嘴。
不知不觉间,他们在风雪中颠簸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只走出了三十来里的路程,离目的地改则县城还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