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扶额,捂住眼睛,用一次一次的吞咽来掩饰自己的情绪,洛庭琛说的每一个字,都好比是在经历一场没有鲜血的折磨,而她却扮演着痛苦不堪的观摩者。
“林瑞,你说可不可笑?这算什么狗屁的爱!放手……解脱……可笑,真是可笑。”洛庭琛摇头苦笑,笑着笑着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擦都擦不赢。
前不久,林瑞还口口声声地对洛庭琛说,让他不要放弃爱,不要放弃沈清,她以为有朝一日沈清终究会看到洛庭琛的心,懂得他内心深沉的爱意。
可如今,那一句劝慰显得是那么的愚昧无知。
爱的有多深,现在谈爱就有多可笑。
“赶紧振作起来吧,沈清的后事还需要你。”半晌林瑞只从口中脱出这么一句话,她实在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去表达所谓的劝藉。
对于沈清的选择,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她要如何去劝另一个伤心人。
“后事……这才是更可笑的。她连后事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就在这里……这里……”洛庭琛激动地掸了掸手上的那张纸,那张纸被掸的哒哒作响,“死后散于山川湖海,归于尘埃,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哈哈哈……人都死了,怎么看?这都是他妈什么狗屁理论。”
面对这样歇斯底里的洛庭琛,林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转身离去。
“床上有封她给你的信。”
林瑞停下脚步,拿起床上那封黄色信封,上面用用小楷写了大大的三个字——林瑞收,林瑞把信捏在手里,不敢停留。
强撑着心口的不适,林瑞和江景琰离开这个别墅。
这里和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模一样,灯火通明,人影闪动。
唯一的区别就是,那最重要的人,不再和他们共享这夜色。
沈清的离去,伤心的人不止身边人,还有众多喜爱她不离不弃的粉丝。
丧礼那天,粉丝们手拿白色的桔梗花,一朵一朵在她的目前堆成了小山。
远远看着接踵而至的粉丝,面带哀色,林瑞脑海里浮现的是和她一起在浣风录剧场拍戏时的模样,那时的她认真而又执着。
那天从别墅回来,林瑞打开了沈清给她的信件,开头便是一句“对不起,我是个骗子”,这句话足以让林瑞泪奔。
在那封信件里,沈清告诉了林瑞她这一生的演艺生涯,里面每一句话都带着对演戏的喜爱,那种炙热的情绪,跃然纸上,烫的林瑞热泪盈眶。
沈清说:“我在这个世界上,所爱有二,一为爱人,二为梦想,若有其一,我就可以苟活于世,起码是开心的,可最后,我弃了爱人,丢了梦想,这世界再大,也不会有我的容身之地。”
沈清说:“我追逐自由追逐了一生,等拥有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经不需要自由。”
沈清还说:“林瑞,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你是其一。我利用了你,欺骗了你,可你知道吗?我每时每刻脑子里都有死亡的念头,坐在摩天轮里的那一刻,我多么想跳下去,可是我回头看见了你……医生说我康复了,可她不知道为了能够欺骗她,我一个人偷偷钻研了太多抑郁症的资料……”
这些沈清和盘托出的话,林瑞一句都忘不了,在看完信后,她甚至连一丝丝的埋怨都生不出来。
“我们回去吧。”林瑞收回视线,对一旁的江景琰说道。
“好。”江景琰轻声应道,握紧了林瑞的手,十指交叉。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密谋
丧礼一过,洛庭琛终究还是如了沈清的愿,放下所有事情奔走在山川湖海,带她去看每一寸日光,每一抹美色。
尽管他心中再多的怨恨,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榕城的秋天也静悄悄地在一片悲寂中悄然而至,树梢的落叶经不住午夜的凉风飘飘而落,回归大地。
林瑞站在窗前,看着盛夏的绿在初秋的黄里簌簌挣扎,不肯飘零,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收拾了一下,去赴邵泽天的约。
邵泽天密谋了一个星期,才晃悠悠装作漫不经心地告诉林瑞他要做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林瑞猜了很多可能,但都不是邵泽天心里那个,最后邵泽天放话说约林瑞出来才老实交代。
所以,林瑞和邵泽天约在了江景琰公司楼下的一个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