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不是吓坏了？”
“嗯。”叶蕾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有肖寒……”叶蕾沉默了一下，“差一点，就欠他一条命。”
慕阳说道：“欠他的，我会还。”
叶蕾叹了口气。
慕阳轻笑：“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总学大人唉声叹气的。”
叶蕾回道：“我不是小孩子啦，我都已经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了。”
慕阳感叹：“嗯，你长大了，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他用手比划出一个高度。
叶蕾“哼”了一声，一脸傲娇：“哪有那么矮，我那个时候站在我们班女生群里，也算是鹤立鸡群了呢，好多男生都比我矮。”
慕阳赞同：“嗯，所以仗着自己的身高就和别人打架嘛！”
“我那是打架？我那是匡扶正义！我那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警察呢！”
慕阳无奈地看着叶蕾一本正经的样子：“是，是，我们家蕾儿从小就是一名富有正义感的优秀少先队员！”
说到这，叶蕾又想起今天白天发生的波澜：“慕阳，我是不是总给你惹麻烦？”
慕阳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会这么想？”
“今天文熙跟我说，这件事情在她看来，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她会继续被诬陷，声名狼藉，甚至在学校待不下去，然后我想，如果没有你，我单独面对这种事情，我也无可奈何……”
“可是，你有我啊！”
慕阳说的波澜不惊，异常平淡。
可是这句话，却让叶蕾觉得，有一种温暖遍布全身。
是啊，我有你啊，所以才会如此心安，我何其幸运，人生中有你！
此刻，叶蕾盯着慕阳这张俊美的脸庞，他的眼睛像黑洞，而她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她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吸引进去，并且甘之如饴。
慕阳看着叶蕾愣愣的样子，笑了笑：“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说，我会遇见爱情吗？”
叶蕾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慕阳似乎也很意外，怔了片刻，答道：“会的。”
叶蕾回神，想了一下，才喃喃地说了一句：“还是算了吧。”
慕阳看着叶蕾的样子，说道：“蕾儿，我找打姜凯了。”
叶蕾猛地抬头。
当年姜凯的痴情，不仅感动了叶蕾，连医院的小护士们都钦佩不已，后来，听人说，陆琪去世之后，姜凯曾经很长时间萎靡不振，再后来，就远走他乡，再也没有过消息。
“他在哪儿？”
“南方的一个小城市，开了一个小饭馆，成了家，妻子是当地幼儿园的老师，还有了一个女儿，一家三口，很平淡，很幸福。”
慕阳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她：“你看。”
叶蕾接过手机，照片上，一个男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正拿着手上的玩具逗孩子笑。
看着男人脸上幸福的笑容，叶蕾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多年来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可以落了地。
叶蕾酒量很差，没过一会儿，已经晕乎乎的窝在了慕阳的怀里，慕阳低下头，还能闻到叶蕾头发上的清香。
欠肖寒的，他会还，可以用一切去弥补，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但惟独，舍不了怀里这个女孩。
他的小姑娘，真是长大了。
长到了一个另两个人都尴尬的境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她十六岁那年，他不再是她的监护人，她本来要离开的。
可是当时，慕阳的父母在旅游途中遭遇车祸去世，就剩下他自己了，或许是因为孤单，或许是真的不舍，所以他挽留，问，蕾儿，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也许还不是那时候，也许再以后，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吧。
她当时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问他，我成年了，和未成年有什么不一样了呢？
当时，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去网吧是合法的了。
当然，她从来不去网吧。
但她自己又加了一句，还可以谈恋爱了呢。
那是慕阳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小姑娘，有一天，是要嫁人的。
或者，更晚的时候，是周启天从国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