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了一条腿卡在了明暄两腿指尖,轻轻往上顶了顶。
明暄早已不是之前那个撩拨祁随之的明暄了, 祁随之的大腿隔着轻薄的裤子碰着他时,很剧烈地抖了一下。
“答不答应?”祁随之诱哄着。
明暄深呼了一口气,试图忽视那个不停蹭动的祁随之的腿。
“祁随之, ”他的声音不由变得有些哀戚, “我变了很多, 和你记忆里的那个明暄……不一样了。”
所以如果谈恋爱的话,我可能不再是你喜欢的那个样子。
会让你失望。
后半句明暄没有说出口, 但他看向祁随之的眼神无一不在传递这个消息。
“是变了很多。”祁随之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本来就瘦, 现在怎么更瘦了。”
“我不是说这个——”明暄攥着他的袖子, 抬眼看他。
“你变没变你不都是明暄吗?”祁随之凑上前亲了亲他的鼻尖,“变成什么样,你都还是你。”
“记一下我说的话啊,别帮我做决定,我说我爱你那就是爱你。”
祁随之坦然说着爱,反倒让明暄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数三二一,不反驳就是和我在一起。”
“三。”
祁随之俯下身叼住明暄的唇瓣,舌尖抵进他的唇间,含糊地喊了声:“二。”
最后的一声“一”混着粘腻的水声,明暄被他吻到脑袋发晕,吐不出半个字来。
祁随之目的达成,松开了他的唇,抬手卡住他没什么肉的两颊往中间挤了挤,看着被挤到嘟起来的唇,凑上去亲了一大口。
“男朋友。”
明暄抿了好一会儿的唇,最终还是没有反驳。
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这声男朋友。
祁随之松开了手,半蹲了下去。
明暄被揽住大腿膝弯抱了起来,坐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个姿势下,明暄有些重心不稳,他下意识地抬手揽住了祁随之的肩膀,整个人往前倾,倚靠在祁随之的身上。
戴着腕带的手抬起,从他的后颈一路往下顺,像安抚小孩子。
“带你去洗手间。”祁随之一只手托着他,另一只手张开撑在他的后背上,把人抱进了浴室的洗手池上。
……又是洗手池。
八年前的回忆冲进脑海,清晰透彻得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还是不同的。
祁随之把他放下来之后,弯下了身。
蓬松的头发轻轻勾过敏.感的大.腿.内.侧,明暄的腿紧绷,抓着冰凉洗手池的指尖用力过猛,泛着白,又猛地松开,血色瞬间蔓延。
祁随之擦了擦嘴角,走到一旁给浴缸放水,扔了个不知道买什么送的天蓝色浴球进去。
浴球在水里翻翻滚滚,咕滋咕滋地冒出了好多泡泡。
“去洗个澡。”祁随之把坐在洗手台上轻颤的明暄抱了下来,“脸都哭脏了。”
明暄被他折腾得脑子昏昏沉沉,祁随之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脱了衣服踩进浴缸,泡在了温热的水里。
偏过头,祁随之拿过牙刷挤了牙膏,站在洗手池前刷牙。
“我感觉我在做梦。”明暄将手伸进水里,抬起,苍白的手腕上满是淡蓝色的泡泡。
祁随之含着满嘴白色牙膏泡泡,转过头看他:“嗯?”
“你为什么会原谅我呢。”明暄歪着头沉思,不解地开口,“你差点就……”
差点就再也上不了赛道。
差点就死了。
是什么明暄没有勇气说出口,这太残忍了。
祁随之吐掉嘴里的泡泡漱口,蹲在了浴缸旁边揽过他的颈脖,和他接了个薄荷味的吻。
“不是你的错,所以谈不上原谅。”
说完,祁随之收拾明暄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哒”的清脆一声,那个小蝴蝶编织绳从口袋里掉了出来,落在了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祁随之把它捡了起来,透亮的蓝宝石和碎钻在浴室的灯光下闪着熠熠的光。
“不是之前那个。”
“对不起。”明暄垂下眼,“那个手链……被我扔掉了。”
他太害怕了,明成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怕祁随之会忍不住跟着编织绳里的定位器去B市找他,怕他和明成睿撞上,更怕明成睿再对他动手。
即使不忍,即使舍不得。
明暄还是将那枚手链解下来扔进了垃圾桶,让祁随之眼睁睁看着它进了垃圾处理站。
“别道歉。”祁随之将挂在臂弯上的衣物扔进一旁的脏衣篮里,解开这枚新的手链,戴在了明暄的左手上,“这个也很好看。”
剔透的小蝴蝶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轻晃,耀眼得不可方物。
明暄眨了眨眼,拉过祁随之的手,小心翼翼地摘下了他那块黑色的腕带。
泛着白的淡红色伤疤狰狞地攀在那只漂亮有力的手上。
像是烧伤。
明暄拧着眉,鼓起嘴对着那块伤疤很轻地吹气:“是……澳门那次吗?”
祁随之沉默了一会儿。
明暄没猜错,这个伤疤是在澳门落下的。
赛车服防火隔温,是很难在身上留下伤疤的。
但好巧不巧的是,祁随之从车上摔下来时,手套的魔术贴被勾开,整个手腕赤裸裸地显露了出来,被火星点燃的油箱灼伤,落下伤疤。
明暄抬手轻轻地盖在了那块伤疤上,很轻地眨了眨酸涩的眼。
“很难看。”祁随之岔开了话题:“别看了,害怕的话回头抽个空做个手术把它消掉。”
明暄闭上眼低头,轻颤的睫毛落在了那块伤疤上,颤声道:“好疼。”
“不疼,没事儿。”祁随之摩挲着他的发茬,“我去给你拿衣服。”
祁随之站起了身。
明暄点了头,抬起自己的右手,怔怔地看着自己纤瘦的手腕。
一片光滑,什么也没有。
祁随之拿来的衣服是自己的,明暄裹着浴巾起身,把自己塞进了宽大的衣裤里,裤脚有些长,祁随之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帮他挽裤脚。
手十分不安分地捏了捏他骨感的脚腕。
“祁随之。”明暄面对着他蹲了下去,扯了扯他的衣角,乖得过分,“你为什么这么好啊?”
“你说呢?”祁随之托着他的腰把人抬了起来,“你要睡会儿吗?我得出去一趟。”
“去哪啊?”明暄看着他,“不会我一睡醒,发现自己在做梦吧……”
“去一趟小雅结婚的酒店。”祁随之说,“我得把我的车骑回来。”
明暄乖巧地眨了眨眼:“你不是说没骑车去吗?”
“不这么说你能让我上车?”祁随之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头,“有什么想吃的吗,回来给你带。”
“都可以。”明暄说,想了想,补了一句,“不吃草莓。”
祁随之有些意外地应了声:“好。”
关门声响起,明暄起身在祁随之的家里逛了逛。
他不敢睡觉,他怕一觉睡醒,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房子比之前那一间要大很多,也要空很多。
卧室是整片的落地窗,和他在美国租的房子如出一辙。
客厅摆了个PS5,手柄大剌剌地放在茶几上,手柄的旁边是紫色的烟盒和一个金属的防风打火机。
明暄拿起烟盒打开,里面的烟是细支的,烟嘴是很深的紫色。
这个颜色的烟嘴明暄见过。
在他和靳亚他们喝完酒那天,祁随之安顿他的那个酒店电梯前的灭烟台上。
他抽了一支抿在唇间,拿过打火机走进了阳台,打开窗点燃了这根烟。
和煊赫门不同,这款烟的烟嘴没有任何甜味,入口的只有烟草的苦。
祁随之打车回了酒店,从酒店的地下车库把自己的车骑了出来。
那辆H2在曼岛彻底报废之后,他再度购买的街车依旧是这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