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陆瓒看周边除了赛谣再没有别人,就大着胆子亲了一下他的耳朵:
“秘密。”
陆瓒没在医院留很久,因为后来他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陆琢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在哪儿,多半是家里又来了客人。
所以陆瓒跟江白榆和赛谣一起吃了早餐之后就赶场子似的匆匆往家跑,但这一片离他家实在太远,路上又堵车,他在路上堵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家里,回去的时候,他远远就看见家门口站着几人,估计是准备离开的客人。
陆瓒没有多想,跑过去打了个招呼,但走近了他才发现,来人似乎有点眼熟。
那几个长辈他认识,是纪家的叔叔阿姨,其中还跟了一个男孩,那男孩今天穿得倒是规矩,看见陆瓒,他还主动跟他挥挥手:
“哎,阿瓒,新年好,你怎么没在家啊,去哪玩了?”
陆瓒很久没见纪惊蛰了,说实话,他不太喜欢这个人,所以有他的场子一般都会避开。
但这人似乎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反感,每次见面都是这样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陆瓒感觉旁边的陆少华和陆琢似乎瞥了他一眼,但他来不及去想那一眼的意思。
他为了礼貌,还是回了纪惊蛰一句问候,然后就一直目送他们上了车,开出了自家的庭院。
等到人走了,陆少华随口问:
“那小孩你认识?”
“认识,不熟。”
陆瓒如实答。
旁边的陆琢盯着他,微微眯起眼:
“他刚一直跟我们聊关于你的事,也一直在找你,你不熟哦?”
“真不熟!”
陆瓒人都不在,哪知道纪惊蛰在抽什么疯。
“那孩子风评不好,有些事连我都听说了,你少跟他来往,也别沾染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少华的语气稍微有点严肃,陆琢也跟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宛如审讯的架势,连一边的许知礼都看不过去了,她摆摆手:
“哎呦,我崽什么性子你们爷俩不知道?单纯着呢,哪懂那些有的没的,行了行了啊,崽刚都不在,说不熟就不熟,别训了。”
虽然许知礼平时喜欢跟陆瓒冷嘲热讽,但最护崽的也是她。
陆少华听见这话,倒是没再教训,只是意味不明地冷冷嗤了一声:
“所以要多提醒两句,省的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被人骗到坑里还不知道。”
“哎呦,我哪有那么傻。”
陆瓒日常怀疑自己在家人心里是个什么形象。
“总之,少跟他来往,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陆琢强调道。
陆瓒没当回事,只摆摆手:
“知道知道啦。”
-
小猫咪们一天天好好长大了,陆瓒也有好好生活好好上学。
开学前最后一次见它们时,它们还在医院休养。那只最小的布偶妹妹已经很健康了,它虽然体型还是最小,但已经能跟兄弟姐妹们抢着吃奶,叫声也洪亮了起来。
它叫姜姜,这是陆瓒给起的名字。
过完年后,没几天,北川一中就迎来了开学,虽然还不是正式开学,但课程安排和正式没差。
毕竟到了高二第二学期,课程明显紧凑忙碌了起来,陆瓒继续和朋友们一起卷,偶尔也会和江白榆去一趟喵咔看看小猫。
过完年,入了春,天气渐渐回暖,北川薄薄的积雪花了,树和草地也生出了新的芽。
北川一中的自行车棚再次热闹起来,气温回暖后,更多学生选择骑车上下学,一到下午放学,校园里时不时就会冒出清脆的车铃声,那声音伴着广播的音乐和学生们的笑闹,总是很有活力。
周五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自习课,陆瓒慢吞吞地收着书包。
他问身边的江白榆:
“江星星,你今天骑自行车来的?”
“嗯。”
“那你先走吧。”
“?”
江白榆看了他一眼。
陆瓒解释道:
“我不回家,我先去趟喵咔,我找谣谣姐有点事。”
“嗯。”江白榆应了一声,只说:
“送你。”
陆瓒知道继续拒绝没有用,江小狗会委屈,所以点点头应了声“好”。
在谈恋爱、尤其是开学之后,陆瓒对江白榆的认知被颠覆了很多次。
比如他以前以为江白榆讨厌跟人肢体接触,后来才发现,江白榆其实是个隐藏的贴贴怪。没开学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但开学之后,他们天天坐在一起那么久,很多小心思根本瞒不住。
一开始江白榆还挺矜持,基本上都是陆瓒想逗他玩,在自习课上主动拉拉他的手,然后赶快放开。当然,一般情况下他是逃不开的,因为江白榆很快会把他拉回来,说什么都不放手。
这样的次数多了,江白榆也不矜持了,他开始主动牵陆瓒的手。自习课写题的时候要用左手拉着,上课听讲的时候也要牵着,记笔记的时候会短暂地放开一下,记完了接着牵。有时候思考或者想题的时候会不自觉捏捏他的手指揉揉他的掌心,一些小动作可爱得不行。
陆瓒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左手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可以去定制一个印章,在上面按个“江白榆专属”的戳。
再比如,江白榆看着冷,但冷脸下面其实超级粘人。
具体就是陆瓒做什么他都要陪着,以前一起坐公交车回家,人家下了车就跑,多跟他说两句话还装得不耐烦,现在坐公交车到他家门口那个小巷子,陆瓒让他先走他还不乐意,一定要在车站陪他等到要坐的车、目送那车消失在路拐角才肯回去。
现在倒是不用一起等公交,天热了,陆瓒重新拥有了江同学的自行车后座。
时隔好几个月再次坐上去,陆瓒的心态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抓着江白榆的书包带。
春天的白日还不算长,天黑得也早,他们放学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去步行街的那条路洒着橙红色的晚霞。
陆瓒坐在江白榆的后座,吹着北川傍晚的风,脑子正放空地想一些有的没的。
江白榆原本正骑着车行在路边,但不知怎的突然停了下来,陆瓒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江白榆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把背在背后的书包背在了前面。
陆瓒脑子一抽,问:
“你背前面了我抓哪儿啊?”
“……”
江白榆回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在他冷到要杀人的目光中,陆瓒生锈的脑子缓缓转动,突然反应过来了江白榆的意思。
贴贴怪,想要他抱直说呗。
作为给不长嘴的人的惩罚,等自行车再次前行时,陆瓒十分做作地捏住了江白榆的衣角。
他嘴角快要扬到太阳穴了,他抬眼看着江白榆的后脑勺,就想看看这人能憋到什么时候。
自行车载着他行过半个街区,等到了路口的红绿灯下,江白榆缓缓将车停在其他自行车和小电驴间。
周边的人群车流吵吵嚷嚷,但江白榆依旧安静。
就在陆瓒以为,不长嘴的江同学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江白榆停稳车子,用单腿撑着地面,手放开了车把。
他摸到陆瓒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扒拉下来,然后不容拒绝地带着他环上了自己的腰。
陆瓒两只手都被江白榆安排得明明白白,他轻轻环着他,终于没忍住出声笑道:
“我还以为你真那么能忍。江星星,想我抱可以直说,不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