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也不介意。她乐得清闲。睡觉,起床,吃饭,电视。闲得都不像她自己。
林家的帮佣张嫂,已年过50,在林家呆了十多年,颇有些辈分,在家里林国李仪也很尊重这个照顾了他们很久的老嫂子。
林微刚来不久,张嫂呢也还没习惯这女娃的到来,倒是见了面通常会笑一笑,打声招呼。南方的人一般都称四十岁以上的为婆婆,林微也就随了自己那里的习惯,叫她婆婆。
说来与张嫂的关系更进一步,是因为女工。
有次晚饭后瞧见张嫂在织毛衣,林微无聊得紧,端凳子坐到她面前,乖顺开口,“婆婆,我帮你织好不好。”
张嫂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小微也会织么?”
“嗯嗯,”她忙不叠点头,“以前在家跟妈妈学过。”说起妈妈心里又一阵难过。
张嫂是听说了这孩子的事也,很是同情她,慈祥地拍拍她肩膀,“小微是好孩子,”说着把快要完结的毛衣递给她。“我去休息了,小微也别太晚睡。”
“好。”
第二天一早,林微笑呵呵把织好的毛衣放到张嫂房间。张嫂醒来瞅见直抹泪,一丝无奈又添了一丝喜爱。真是,傻孩子。
时常,张嫂都会拉着林微到自己的房间探讨女工。
张嫂夸她一双巧手。林微则是很谦虚,虽然她跟着妈妈学会了很多不同的织法。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是没说错的。妈妈忙着工作,她必须得在家里多多帮着妈妈,自然练就了这一身不算精通的本领。
林家也可以说的上是林微的新家,很大,有两个楼层。同她以前的家相比,这个家大了几十倍,不过显得有些空荡。
她素来喜欢养一些小小的绿色的植物搁在窗台,养眼又舒心。心里想着就行动起来,她去买了两株仙人球。回来上楼梯时不小心撞开了虚掩着的对门,她的房间和这个房间刚巧相对。
几次三番她从这里走过,不免有些好奇。可是,也也没想到进去看看,因为这样不大好。心下犹豫间,她的脚却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然后开始冒冷汗。
白净的墙壁被各种颜料涂的乱七八糟稀奇古怪,晃眼。一张空床,一台书架,没了。
这里,住过人。
林微的眼睛突然定格在床角突兀的白色上,她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张残缺的画。蹲下身子想要捡起来,手却拿不动,她埋头。原是被箱子压着了呀,她伸手移开。
一箱打开的没有动过的袋装牛奶,巧克力味儿。
她小心的拿出箱子压着的画纸,抚掉灰尘。仔细的看这画,然后皱皱眉,手中的这幅画让她觉察到了主人的糟糕情绪,很狂躁。为何,心蓦地纠结了。
林微不是个喜欢询问与自己无关的事的人。这天,她早起帮着张嫂打扫地面卫生,却试探着问,“婆婆,我对面有一间屋子,以前住过人么?”
张嫂停了手脚,眯眼,“哦,那是小白的房间。”
小白?
张嫂笑眯眯,抬手擦了擦额头间细密的汗,“是顾一白,你舅舅好友的儿子。”
哦。她颔首。还想问什么,张嫂就去了厨房。
哎不对,她猛然想起这个名字——顾一白。脑中闪过她在树下捡到的画和她在小胡同遇见的那个人的画面,随即低了头红了脸,心跳快了几分。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兜兜转转,走走停停,总会遇到你命定之人。你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等待。
林微心很小,不大,不奢求太多。
她喜欢平淡,读书恋爱毕业工作结婚孩子,这是她想的人生。简单而又幸福,再带点小小的惊喜,如此就开心不已。
当然,这是在她没有预料到会有一个少年出现于她的生命,并且,真真切切和她自己牵绊了七年时之前的梦想。而这之后,她小小的期望着,可不可以让她守着那男孩,她什么都不要了,让她爱着他保护他。
她的一生,最最最刺激的就是顾一白的出现,她惊艳至死。
咳咳,这是后话了。
开学差不多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因为林微是转学过来的,在Z城时老师布置的暑期作业,本就可以不用写,她却还是实实在在的写完了。
自问,她不是个聪明人,所谓笨鸟先飞,那也得是需要下功夫的。她没有如何超然的智慧,她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去读去记,多做些题,多看点书,慢慢地,让自己变得博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