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就带鸭子玩，下几个鸭蛋馋死你！”小女孩一甩小辫，瞅（qiu）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大鼻泡！野鸭子！下个鸭蛋出鼻涕！噢……！”小家伙们拍手嘻笑着叫道。
小女孩这才知道不是好话，一挑细眉，圆瞪双眼，攥着小拳头就冲了过来。
“当当当……”上课铃响了起来。吓得他们赶紧回到座位，捧起了书本。只有这个小女孩还不甘心地杵在那里。
“孟丫丫！上课了，你不在自己的位子上，站在那里干什么？”那个梳分头的青年老师，拿着粉笔盒和尺子，夹着教棍走了进来。看她这样，厉声喝道。
“报告吴老师！野鸭子想打架。”一个男同学举手说道。
“孟丫丫！上学不好好读书，野得像放牛山上下来的？没见过女孩子比男孩子还野的？还真不愧你这号了！……把手伸出来！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就一点儿课堂纪律都没有了！”边说边“啪啪”给她几板尺。
把小丫丫疼得一个劲地抽搐着脸，鼻子、眼睛、嘴，也跟着一歪一斜的，委屈得她眼泪直在眼眶打转。
那个叫龙蛋的和其他同学都幸灾乐祸地将书本掩住脸，偷偷地笑。
就在这时，门口探进个圆圆的顶着个锅盖头发的小脑袋，（那时的青年头，四周齐耳剪得短短齐齐，就像头上顶着个锅底，因嫌锅底脏，所以大家都管那叫锅盖头了。）小脑袋看到这情况又赶紧缩了回去。
“报告老师！是他先骂人的。”小莫轩忍不住站起来一指那个大头同学说道。
“哦？”吴老师一听，扫一眼后排这几个人。
吓得后面这些人哪敢再笑？慌忙把书放平，装作认真的看起来。
“龙蛋！站起来！说！你骂她什么啦？”老师一指那大头男生喝道。
吓得那个大头男生憋手憋脚地站了起来。“我……我……”
“报告老师！他们说丫丫和许莫轩公鸭母鸭下鸭蛋。”一个长辫子女生举手说道。说得其他人又差点笑出声来，又赶紧拿书挡住，冲着老师一瞋眼。
吴老师一听气坏了，一把拧起大头男生的耳朵，给拽到了黑板上：“人不大，鬼道道还不少？是不是你家大人教的？还龙蛋昂？不好好念书你就是瘪蛋！……你爸妈也是，做那种事也不知道背着点儿孩子？尽传些邪门了！……把手伸直了！”老师咕咕叨叨地举尺气狠狠地朝他手心气狠狠地打了几尺，“今天你就给我站这里上课，晚上让你家大人来领人！”
一听说让大人来领人大头男生急了，忙指着那个矮个子说：“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
“唐矮子！乖乖给我站上来！”老师一听，一指那个矮个子同学严厉地说。
可怜这小同学战战兢兢地来到黑板前，还没等老师举尺就已经眼斜嘴歪了。老师抓起他的手边打边说：“难怪人家说矮子矮、一肚坏，个头没人一半长，怪话还不少？敢情你家大人不教长个儿，尽给你灌坏水了？”说完又是“啪啪”几尺，“今天罚你们给我擦三天黑板，扫一星期的地。以后再敢闹事，让你家大人领回家放牛算了！……孟丫丫，你坐下。……你们俩，回座位上去！……”老师说完便捧起书本，想想又将书本放到讲台上说：“看看你们家大人都给你们起的什么名子？从今天起都改用学名了。……孟YY改名孟瑶；李龙蛋改名李小龙；唐矮子改名唐建；李三花改名李小凤；罗老鼠改名罗箫；孟狗子改名孟虎；六伢子改名……你们记住了，以后每天早读都要点名的。……好。现在开始上课！”说完转过身去，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小孟瑶看到他们俩狼狈的样子，舒坦地坐了下了，早忘了刚才那几板尺子，看一眼小莫轩，秘秘地笑了。
大家刚刚都在紧张，谁都没有在意，门外还探进过一个小脑袋。她――就是唐建的姐姐唐敏，（这名字也是后来上学老师给取的。）比唐建大一岁，（那时候家里孩子们多的，一般都是先让男孩上学。）唐敏看弟弟上学也很馋，就偷偷跟来了学校。看到老师在打人，吓得又跑了回来。路过孟村时，看到孟瑶的妈妈――辣婶在河边洗衣服，赶紧跑过来说：“你家YY今天在学校被老师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