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再像傅寒筠。
魏城喉结上下滑动,过了许久才勉强发出声来。
“夏夏,算我求你,求你看在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份儿上,看在我们当初亲如一家人的份儿上,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我爸……”
他嗓音微哽,“已经半瘫在床了。”
简夏看着他,神色略显复杂。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三年前,家里陷入绝境,他随时可能失去母亲的场景。
也想起了被背叛被无情伤害的痛苦。
简夏从来很少想这些,只一心往前看。
并不是他真的不在意被那样无情背叛与伤害,而是他不想把自己消耗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而后来,魏家生意越做越窄,他也觉得,其实已经不用他再出手做什么。
好像做什么都多余。
可是,那些伤口并不会因此而消失。
虽然不算经常,但他们也总会在不经意间蹦出来,一次次让他感受到被最最亲近的人背叛的痛苦与失望。
所以,当初傅寒筠第一次提把夏日娱乐交给他的时候,他心里的抗拒也是由此而来。
伤痕是看不见的,但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不是他心眼小,放不下,而是因为,他和魏城之间并没有真正画上一个句号。
魏城和整个魏家伤害了他,他从来都还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态度,没有给予过应有的回应。
简夏忽然就明白,傅寒筠忽然要办这场生日宴的原因了。
他确实是故意吊着魏家一口气,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得不求过来。
毫不掩饰,他就是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几年前的伤害与背叛讨一个公道。
但他也是在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亲手将那件事情由进行时变成完成时。
让一切都画上句号。
那么,从此以后他就真正可以把过去远远抛在身后,他的生命中就只有繁花万千与安稳幸福。
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在他掌心捏了捏。
“抱歉,”简夏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对魏城说,“我没办法帮助你。”
那是魏城和魏家应得的。
当初是因为魏家暂时缺钱,所以魏简两家合伙买船的钱,全部是简巍拿出来的。
那些钱是东拼西凑,抵押了自己的一切才凑够的。
没有百分百的信任,没有把对方当做亲人,任何人都不可能这样冒险。
后来,那条船出了事,但如果当时两家人齐心协力,即便都会变得很困难,但也不是抗不过去那个坎儿。
可他们却那样轻易地背叛了对他们全心信任与付出的人。
明知道蒋芳容不能受刺激,却好像从来都没有犹豫过,还落井下石顺势抢了简家陆运方面的生意。
相对而言,魏城出轨那事儿根本都不叫事儿。
无论是人力还是注定,天道轮回一般,魏家今天要承受当初自己种下的苦果。
这也是魏家应该承担的。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如果他心软或同情,那么对那些但行好事的人也不公平。
“抱歉。”简夏重新重复了一遍,但语气却更加坚定了起来,“我没有办法帮助你。”
魏城的身体晃了晃,被身边肖万里扶了一把。
傅寒筠冷眼看着,“把魏少爷和魏少爷带来的礼物一起送出去。”
有人应了一声,魏城就被人连扶带拉带出去了。
月色那么好,照在江边。
客人大都已经离开,简夏和傅寒筠走在会所后院的卵石小道上。
虫鸣唧唧,江波微荡。
“怪我吗?”傅寒筠握着简夏的手,“这么自作主张。”
“不。”简夏摇了摇头,带着凉意的江风吹过来,让他觉得放松。
明明刚开始确实是很沉重的,可这个句号真正画下去,原来真的只剩下轻松,原来真的可以与过去彻底断开链接,原来那么久的伤口也真的可以一点点复原,被其他什么幸福的东西覆盖住。
傅寒筠笑着看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简夏,”他叫他的名字,“以后你的路,就跟着我走。”
简夏含笑看他,微弯的双眸盛满了月华,美得让人心神微荡。
“好。”他说,“一直一直都跟着你走。”
“那,”傅寒筠抬手按在他的后腰,将人拥进怀里来,眉眼深深,“等模特杀青,我们把婚礼办了吧?”
他想让所有人都看到,都见证,他们完完全全属于彼此的幸福。
“好。”简夏笑,“不要很大,但要拍好看的照片,买很多很多热搜,告诉全世界我们两个结婚了。”
傅寒筠笑出了声,片刻他低头吻他,说,“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