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没处理过来这一连串的话，只反应过来鱼汤两个字，于是肯定地回答了嗯。
他睡了太久，意识不太清醒，准备先去简单地洗漱一下。
身体想如往常一般起身下床，可是下一刻就无力软倒在了早有准备的alpha怀里。
他低头，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指痕齿痕吻痕，回忆霎时全部涌现。
“我来抱一一去吧。”江楚惟不容拒绝地说。
被alpha全权掌控着洗漱完，又被抱坐到软椅上时，盛意已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他沉着脸，看桌子上清淡却美味的菜肴。
江楚惟把一勺鱼汤吹到温度正好，喂到盛意嘴边。盛意一口喝掉，狠狠咬了下汤勺，仿佛要把勺子咬碎。
江楚惟好笑，凑过去想亲盛意的嘴角。
盛意一下转过了头，吻便落到脸颊，耳边感受到炙热的呼吸，盛意听到江楚惟问：“宝宝，还生气啊。”
“废话！”他看向江楚惟，用力撞了下alpha的额头，“你故意的是不是！我都说了很多次不要了，你一句也不听！”
江楚惟搞了他整整一天一夜！从晚上搞到晚上！
他听别人说，这种事情不会太久的。他知道江楚惟是个alpha，于是他想这一次也会和第一次一样，闹到半夜就得了。
虽然很累，但不是不能接受。
……是他远远低估了江楚惟的精力和恶劣程度。
江楚惟揉了揉盛意的额头，笑着跟他道歉：“一一对不起，我没有分清一一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胡说。”
“哪里有胡说。”江楚惟亲了下他的手背，“一一说不要，我就听一一的，可一一不开心，又哭着说要……”
江楚惟还没说完，盛意就捂住了他的嘴。
“一一的声音太好听了，我忍不住……”江楚惟舔了下他的手心。
盛意被烧到般松开手，红着脸说：“这怎么能一样……你一点也不诚心……”他顿了下，思考怎么形容江楚惟，几秒钟后接着说：“你这个白莲花……”
就是在假装道歉。
江楚惟笑的埋到盛意脖颈间，蹭着他的脸颊说：“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好荣幸，谢谢宝宝。”
盛意一秒没注意，江楚惟就又贴到了他身上，还对自己的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略微无奈，心里还想生气，却也觉得有点好笑，嘴角不自觉向上勾了勾。
江楚惟见状，亲了下他的唇，“不生气了好吗？”
盛意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勾住，像是讨好。他假装还气着，说：“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以这么过分。”
“一定。”江楚惟这么回答。
-
盛意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吃完饭躺在江楚惟怀里看了会儿电视就又有困意了。
江楚惟轻轻拍着他的背，看他一点点合上眼睛。
手机铃声在这时猝不及防地响起，江楚惟看了下备注，直接按掉了那通来电，全程不超过两秒钟。
盛意依旧被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问了句：“是谁呀？”
他听到了，是他自己的手机铃声。
“黎洛舟。”江楚惟把他抱坐到自己大腿上，“一一要给他回电话吗？”
盛意说：“回吧。”
黎洛舟这人一年都不会给他打一次电话，这会儿打来倒是稀奇。
当然了，应该也没有人挂过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黎洛舟的语气虽然有点冷，但是意外平静，平静到像是一通简单的关心电话。
他并没计较电话被挂断的事，这让盛意更加惊讶。
黎洛舟先是问了问他在哪，盛意就说他还在M国。
“玩得倒是开心。”黎洛舟语气不明。
“是啊，挺开心的。”盛意不太在乎黎洛舟在想什么。
黎洛舟知道他开心这事也不意外。从江楚惟带他出来玩开始，他就陆陆续续发了很多微博，基本上当天玩得开心了都会发，不会把情绪攒起来。
盛意营业频率颇高，最开心的就是粉丝。
粉丝们纷纷称赞，问盛意是不是换了摄影师，因为他过年之后发的照片质量都很高，哪怕是随便一个抓拍也能感受到摄影者的凝视和爱意。
不过只有盛意自己知道，他发上微博的那些照片，几乎都是江楚惟给他拍的。
他的相册中还有许多两人的合拍，都被单独存在一个相册里，从来没有发出去过。
黎洛舟顿了下，继续说：“妈妈生病了，你知道吗？”
“怎么会生病？”盛意立刻问，随即声音低了下来，“什么病，严重吗？”
江楚惟悄悄拢住盛意，一下下抚摸他的脑袋。
“不严重。”黎洛舟说，“大年初一那天，急性肠胃炎，医生说是失眠加没吃饭引起的，她年纪大了，肠胃比较脆弱，住了几天院回家，晚上又发烧了，我把她带回我家陪她。她烧了几天，现在没事了。”
盛意没说话。
“我听她说，过年那天，你和江楚惟出去玩了。”说到这，黎洛舟的意思已经很清晰了。
“你要批评我吗，哥哥……”盛意问。
黎洛舟没回答，盛意便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我只是觉得，被冷落的滋味很难受，今年之前的每一年，我都在这样的滋味中度过。”
他的眼睛有些酸。
“难道妈妈也会因为被冷落而难过吗？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我在难过吧……”
他鲜少说这么尖锐的话语，可是真正说出来了，又觉得没什么。有时候，他总是会执着于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比如说盛婉宜的爱。
但当真正看清这种不存在的东西，并决定将它剖除之后，他痛的同时，也解开了束缚在心灵上的枷锁。
无论是盛婉宜赋予他的，还是他赋予自己的。
两边久久静默，半晌后，黎洛舟说了声：“我知道。”
盛意嗯了声，认为这通电话是时候挂断了。
他刚拿下手机，就听见黎洛舟隐约问了句什么。
“什么？”他重新拿起手机，“你问了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黎洛舟的沉默几乎让盛意怀疑自己听错了。
电话没有挂断。
十几秒后，他听见黎洛舟说：“你看见曲听寒了吗？”
盛意忽然反应过来，之前黎洛舟说盛婉宜生病的那些话，都是顺带，恐怕这才是他真正的意图。
他不知怎么，叹息了声。
“没有看见。”盛意说，“哥哥，你又把曲听寒弄丢了。”
他听到黎洛舟骤沉的呼吸声。
应该很生气吧，他想。
因为他的尾音还没传递出去，电话就被挂断了。
黎洛舟用让他伤心的方式来套话，他就用这种方式来戳他心窝。
可能他们是一脉传承的恶劣。
他扔掉手机，江楚惟按着他的脑袋吻了吻他发红的眼角。
“一一，宝宝。”江楚惟贴着他的额头叫他。
“我是不是很坏……”盛意问。
“一点也不。”江楚惟抚去他的眼泪，“我们一一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是他来处理这件事，一定不会如同盛意一样柔软。
“一一后悔了吗？”他突然问，“后悔和我一起跨年。”
盛意摇了摇头。
“我想说，一一后悔也没关系。”江楚惟亲亲他的脸蛋。“无论一一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一一身边的。”
“是他们做错了，我们家宝宝只是在勇敢地保护自己，一一是最善良的小孩。”
江楚惟哄小孩一样，盛意眨眨眼，歪着脑袋看他。
每一次只有江楚惟会和他说这种话。
他心里有种奇异的温暖流淌，完全冲散了刚才的不愉快。
他搂住江楚惟的脖子，回亲alpha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