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哪里敢否认,却忌惮着萧烬,不知道怎么回答。
教室好像变得狭窄,手指动一下都吃力万分。
秒针走过三格,每一格都震耳欲聋。
陈眠心绪不宁。
两人这样争下去,什么时候能有个头。
他刚要出声劝和,紧接着——
“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大叫,沉默的空间内异常清晰。
陈眠脸色爆红。
另外二人都微微一怔,空气中的压迫感慢慢降了下来。
陈眠低着头,同时松了口气,在心里感谢老天,小小声,嗫嚅着,成功逃过一劫。
“先……先吃午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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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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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鼎顶楼餐厅。
萧烬夹起两片鳕鱼,放进陈眠餐盘。
沈离初紧随其后,一勺m5牛肉粒倒扣鳕鱼之上。
陈眠想舀点儿西红柿,不成,一名服务员向萧烬热情地介绍刚从伊比利亚送来的火腿,萧烬大手一挥要来两片。
另一名服务员不甘于后,奉上三盒刚到的马洛索鱼子酱,谄媚地朝沈离初挤出笑容。
沈离初视线一乜,叫他等会儿做好,送上餐桌。
陈眠心如擂鼓,不知那二人肚子里卖什么药。
大几千的食材往桌上堆,叫他冷汗直流。
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点得太多,三个人都吃不完。
陈眠急忙叫停,沈、萧二人立马闭嘴,对坐餐桌两旁。
萧烬打游戏,沈离初擦拭餐具,陈眠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吃了一颗自己拿的圣女果。
陈眠一般在普通食堂用餐,只和沈离初来过顶楼一次,见识过巴掌大的甜品都要三位数以上,便再也不愿来。
一份份精致摆盘被端上餐桌,服务员中夹法、夹西、夹意、夹英,一一介绍,天花乱坠。
陈眠头疼,心思难以放在食物上。
持续一小时的中午饭,大几百等于一小口,等待五分钟的餐点,十秒便能全部下肚。
直到最后结束,陈眠也不知自己是饥是饱。
偷偷要来一大碗白米饭,和上浓汤,呼噜五口,才终于有充实的饱腹感。
从餐厅离开,气氛诡异的三人组一路上引起不小非议。
食堂到宿舍,悠长的林荫小道上,陈眠转过身,偷看二人,小声建议:“谢……谢谢你们请客,我吃得很饱,想散散步,你们先回吧。”
萧烬单手插兜,眉一挑:“老子时间多的是,可以陪你。”
沈离初也说:“不用。”
陈眠一个头比两个大,摸摸耳朵,心里重整措辞。
还没等开口。
萧烬突然打断,一张嘴火药味十足。
“某人面黄肌瘦,还挨了打,正需要好好休息,陪眠眠散步的事交给我就好,不需要一个病号担心。”
“面黄肌瘦”的某人一把拽过陈眠手腕,大步向前。
萧烬骂了一句“操你妈逼沈离初”,也拽过陈眠,不肯退让。
沈离初居高临下:“放手。”
萧烬鼻孔看人:“不放。”
陈眠夹在中间,手腕酸疼,在二人对峙中,他再次小小声建议:“要不,你们、散,我、我回宿舍。”
“操,谁要跟这个神经病散步。”
萧烬第一个反抗。
沈离初似乎也十分认同,一双幽眸渗得陈眠满背湿汗。
更多路人看来。
陈眠脸色苍白,嘴唇翕张,敢怨不敢言。
“陈眠,跟我走。”
沈离初懒得废话,声音平静,字与字之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萧烬刻薄讥讽,眸中轻蔑。
“跟你走,走去哪?被你继续囚在梦云轩,当个连门都不敢出的金丝雀?”
陈眠瞬间怔忡,怎么拉也不肯动。
他汗毛倒竖,猛地挣开沈离初,手腕紧护胸前,一步三退,全身颤动,盯穿自己的鞋尖,下意识哆嗦。
迟缓地意识到,他和萧烬上床,违逆了沈离初,以沈离初的性格,自己若是跟了他,一定不会好过。
当然,也万不能寻求萧烬庇护,萧烬同沈离初一丘之貉,不把他当人,羞辱他,一不顺意就要施加暴力。
仿佛闪回梦中,一袭白色头纱下,是圈扣脖颈的锁链。
恐惧拥有实质,本能让他逃离,他不想成为争夺中的牺牲品,也无法再被动地任由挑选。
陈眠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不跟、谁,都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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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事,陈眠半躲半逃捱过一劫。
下午三人再见,气氛比早上缓和许多。
但陈眠仍然害怕,一放学就躲回宿舍,落下门锁,萧烬敲过一次,让他跟他回公寓,陈眠不答,过了十分钟,沈离初也来,叫他出去吃晚饭,陈眠拒绝,从柜子拿出小面包,混和矿泉水,囫囵应付。
陈眠留校,另外二人也不愿走。
时间滑过十一点,陈眠从课业中抬头,去浴室冲澡。
满身热气坐在床上,心中还是不安,给晓旭打去电话,想问问他离初的事。
晓旭也不清楚,抱怨事到临头还能反悔,不知如何安慰。
二人各怀心事,无法言说,想聊点开心的话题,却又提不起兴致。
最终晓旭匆匆挂断,说沈君华又加重管制,通话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
陈眠可怜晓旭,躺在床上,半会儿,鼻根发酸,嘲讽自己连可怜别人的资格都没有。
关灯,钻进被窝,打算睡前在脑中过一遍思政,却总不禁背后泛冷,身体蜷缩,什么也无法思考。
今天已经够难熬,明天呢?后天呢?
什时候才有尽头?
他想逃,又能逃去哪儿?
他没钱,无法乘坐飞机,手里仅有的小几百,够搭两趟巴士,一趟火车,可路上需要身份证,派人调查,沈离初和萧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他。
他没势,警察都看上面眼色,报警早就死路一条。他向别人求助,比如Mineo,可能暂有一线生机,但必定会连累他人。
就算幸运降临,他离开A城,躲上十天半个月。
那晓旭呢?他不能抛下晓旭。
再者,如果被找到,等待他的,也不再是囚禁这般简单。
每一条路都被封死。
难道真的要乖乖听话,周旋于二人之间,最后陷入必然的死局?
若他考上大学,又能如愿离开A市吗?
路灯瞌睡,漫进屋内也不过零星碎影。
陈眠被黑夜包围,难以喘息,下床微调台灯,暖光浸开一角,使幽闭的空间变得通透。
突然,手机震动,白光凄惨,打乱陈眠的淡影。
回床一看。
竟是沈离初。
正要拿起手机,却顿住,不愿接。
房间锁门,时间已晚,手机常年静音震动。
若沈离初问起,只说自己睡着,没听见。
于是赶紧钻入被窝假寐,不看不听不想。
可震动接二连三,堪比催命。
陈眠缩在墙角祈祷,祈祷沈离初不要发疯。
今早的事肯定惹怒了他,他不会容忍。
大晚上打来电话,一切不言而喻,陈眠还没傻到自撞枪口。
整整三十分钟,二十五通来电,但幸好一切归息,不再惊扰。
可紧接着,微信刷屏卡机。
句号疯了般跳出一百多条,最末尾跟来一张照片。
陈眠吓掉手机。
“啪”一声,钢化膜碎开黑边,手机翻转,屏幕赫然一张私密照片。
不知何年何月,高清全图,陈眠的脸 、裸体、以及下体畸形的器官,一览无余。
洞口翕张,水光潋滟,白精黏连,一派旖旎淫糜。
被男人操熟的粉红蒸腾肌肤,朦胧湿润的双眼勾缠欲望。
——想被别人看到吗?
陈眠颤抖着,摇头。
最后一句命令伴随震动弹出
——那就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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