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面大笑起来,带着些疯狂:“你看护薄云真是360°无死角啊,一点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
“为什么这么做?”
孟琪雅止住笑声,冷冷地说:“还能为什么,我嫉妒。”
宁致远叹息:“何苦呢,她只不过是个小姑娘。”
“可是你不是玩玩而已,这一次,你是认真的,她在你家俨然已经是半个女主人。过去你可以随便和什么女人滚床单,我不在乎,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宠爱一个女人到占据你全部心思的程度。”
宁致远捂住脸,有些疲倦:“琪雅,伤害他人,并不会使得你更幸福,你要学会宽容。我是个男人,我迟早会爱上某个人,结婚生子……”
“爱?你说爱?难道你爱上她了?薄云她到底哪里好?那弱不禁风的身体和一脸凄苦相,要家世没家世,要品味没品味,她对你有何吸引力?她在床上够骚吗?”
“琪雅!”宁致远大吼。
她住嘴,不再多言。宁致远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强壮的身体形成巨大的压迫感,没穿高跟鞋的孟琪雅,一点气势都没有,萎靡如战败的残兵。
“琪雅,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还念着我们多年情谊,请你放过薄云。她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硬要留她在身边,如果你要恨,可以恨我。她很可怜,没有父亲,她妈妈全身瘫痪,不能言语,至今还住在疗养院里面。她比小猫咪还乖,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要踩死她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可是,为什么要犯这样的罪孽呢?退一步海阔天空,给他人和自己都留一点余地吧。假如你再发这样的帖子出来,我敢保证,你有些不雅的照片,马上就会充斥在各大网站的首页上。薄云她一无所有,孟家千金小姐却丢不起脸,对不对?”
宁致远转身就要走,孟琪雅从后面抱住他。
“不许走!薄云她不是一无所有,她有你!我这么做,只是想夺回你!”
宁致远欲哭无泪:“我们曾经许过承诺吗?说属于彼此?没有,琪雅,过去十年,我们从来不曾拥有过对方。”
“可是你说过你爱我!”孟琪雅高喊。
“是,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每一次偷偷摸摸的密会,我都迫不及待地说无数次我爱你,当时我确实爱你爱得快发疯,可是,你很快就厌倦了,不是吗?你发现,世上有许多比我更英俊更风趣更强壮的男人,我爱你三个字每天都有人对你讲,你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
他朝门口走去,孟琪雅死命拽着他不放,拉住他的手放在小腹上:“致远,你摸到了什么?”
他无奈地笑起来:“能有什么,肚里有孩子?别逗了,我们起码有两三年没睡过了。”
“不,致远,在这里,曾经,真的有一个孩子,是我和你的。”
难以置信,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
孟琪雅把T恤掀开,露出平坦紧实的小腹,晒成蜜色,健康而Xing感,有一个隐约的小伤疤在不起眼的地方。
“致远,你说得对,这里什么都没有,因为,我已经失去子宫。十八岁那年,我不小心怀上你的孩子,我不敢告诉任何人,跑去荷兰找了个黑市医生堕胎,弄得不干净,后来造成感染和并发症,我不得不在瑞士第二次手术,切除整个子宫。我绝无虚言,你大可去查我在瑞士的医疗记录,就知真假。”
晴天霹雳,宁致远像被人罩住头暴打一顿,耳朵里嗡嗡响,他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孟琪雅软软地倒在他胸怀里,他下意识地抱紧她:“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你不和我商量?你受了这么大的痛苦,居然瞒了我十年?”
“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当时我反复考虑,考虑你在斯坦福的前途,考虑我在苏黎世的学业,珍妮阿姨是个虔诚基督徒,绝对无法接受堕胎,还有宁家和孟家的声名……但是,最主要的是,我不想要那个孩子,当时我才十八岁,怎么可以就此做一个年轻的妈妈,被襁褓小儿困在家中寸步难行?好不容易脱离父母的掌控,整个花花世界在我面前展开,我要活得精彩,不能为了肚里的孩子而……”
“别说了,琪雅,别说了……”宁致远一阵鼻酸,胸口堵得慌。
孟琪雅从他怀里仰起脸:“恨我吗?我知道你肯定会恨我,你也是信基督的,我杀了自己的孩子,我是个罪人。所以上帝惩罚我,让我再没有怀孕做母亲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