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宁致远破天荒地亲自到N大去接薄云,她看见快客消息,心脏提到嗓子眼,把一些贵重物品塞进背包,胳膊下夹住泰迪熊,拎上行李箱,就忙着往校门口跑。谢天谢地,宁致远没开他那辆扎眼的兰博基尼,他的卡宴低调地停在学校外面的临时车位上。
她看看四周,没人注意她,快速地拉开后备箱,宁致远亲自下车替她放行李。
薄云急说:“Mr.King,大白天的,你还真是淡定啊。”
“怕什么?认出来也无所谓。”
薄云扶额:“你认出来就会被围观,你不知道你在N大很出名吗?”
她钻进车,宁致远行云流水地把车驶入车道:“我一直很出名,早就习惯走在聚光灯下,是你大惊小怪。”
薄云长吁短叹:“我真是发愁呢,假如被宿舍女生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我真的会小命不保,她们肯定天天缠着我问东问西,或者干脆被唾沫淹死——就凭你,能当宁致远的女人?”
宁致远捏了一下她的脸:“不要怕,天塌了也有我这种个子高的给你撑着。”
回到紫云别苑,薄云兴高采烈地去掀开钢琴盖子,迫不及待地弹奏一曲,抒发这两周被考试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悲惨。
宁致远坐在琴凳上,扶着她的腰。
“今年我们一起过冬,开心吗?”
“就我们俩?”
“对,我跟你。”
“你不回纽约吗?”
“陪你比较重要。”宁致远的黑眸里是温存的笑意,薄云心里一紧,他魅惑的笑容真是要人命。
薄云心里快活,哼着小曲在厨房忙活,熬一锅粥,做些小菜,冬天寒冷,一碗热乎乎的粥喝下去再舒服不过。
宁致远吃相极其文雅,喝粥一点声音都没有,饭吃好,他漱了口,靠在厨房Cao作台上,对洗洗刷刷的薄云说:“听说有男孩子在追求你?”
薄云手一滑,一个瓷碗掉在不锈钢水槽里,一声巨响。
“谁说的?”
宁致远抄手,含笑说:“别管谁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薄云下意识地去撩头发,把紫色发夹紧一紧,宁致远电光火石之间恍悟:“发夹是那男孩子送的?”
薄云的手停在半空,冰山大人好可怕!她在宁致远面前,就是个玻璃人,五脏六腑他都看得清楚,无法隐瞒任何事。
“嗯,他可能有点喜欢我吧,但是我没怎么搭理他。”
“哦?我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你跟他在一起,难保他不是你第二个浩然哥哥。”
第四卷:云开 227、情海无边
宁致远斜倚,侧头看薄云,她凝视,毫不回避的坦荡,慢慢擦干手上的水。他犀利如鹰的黑眸在灯光下高深莫测,他就是有这种气魄,像君临天下的王者。他不说话的时候仍然有震慑人心的力量,这力量来自他魁梧身材的英挺,和由内而外散发出强烈的雄Xing气质。
薄云突然逸出一声轻笑:“Mr.King,你是在吃醋吗?还是捕风捉影的飞醋?”
此言一出,兜头一个布袋罩住,宁致远眼前一黑,脑海里警钟长鸣,他居然像个二十岁的男孩子,为了这些蜚短流长而耿耿于怀?
“才不是!”他气急败坏,矢口否认,转身就朝外走,薄云飞扑过去,从后面结结实实地抱住,他好魁梧,靠在他背上就像靠着一棵大树,一座小山。
“你居然吃醋?原来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
宁致远的大掌按在一双小小的手上,叹息道:“你真是我的克星。”
薄云微笑,轻声解释:“我不知道你这么在乎,可是我上的是综合Xing大学,又不是教会女校,当然有男有女,男孩子跟我说说笑笑,或者偶尔一起吃饭,都是正常的。如果我只跟女生来往,那才成了怪物呢。你不要介意,好吗?我没喜欢任何人,除了你。”
宁致远的心融化,十指抠进她的指缝,深深嵌入。他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啦?爱,和被爱。心会跳得忽快忽慢,随着那个人的一颦一笑。
他不说话,薄云看不见他脸上和煦的Chun风,以为他还在生气,便自顾说下去:“其实,我没有真正谈过恋爱,在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别的男生说喜欢我,我总是不相信的,因为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可是你说你爱我,三个字掷地有声,金玉般的承诺。我明白你是多么骄傲的人,因而你说的话弥足珍贵,每一个字都可以刻成汉谟拉比法典,让我日夜膜拜。从你说爱我的那一刻开始,我觉得我好像重生,我的生命不再是别人可有可无的陪衬,因为你爱我,所以我有了价值。现在的我还配不上你,我太浅薄,太贫穷,从物质到精神都是。可是我还有大把时间,我会像干燥的沙漠贪求雨水一样求知,但愿有一天我能对自己说,我是可以挺直脊梁和你站在一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