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去留意他最近两天话越来越少,甚至不跟我说话。
去医院的那天早上,阴豪来接我,送我去了医院,护士替我换上病服之后,我寻找着阴豪,我想让他给烨泽打电话。
“阴豪,我想听听烨泽的声音,你打个电话给他,然后开扬声器好吗?”我摸索着问着。
阴豪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知道他肯定在笑话我,认为我做手术的信心不够坚定。
“你的喉咙还没好?”我落寞了一下,“真是难为你了,就算打通了也不能说话。”
阴豪二话没说,握住了我的手,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想烨泽了,怎么感觉牵着阴豪的手,有点像牵着烨泽的手,顿时不争气地笑了起来。
“可能我太想烨泽了,我怎么感觉你牵我的时候,有点像烨泽牵我的感觉,糟了,我这是不是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打趣地笑着。
笑了两声,我又落寞地低下了头,红了眼,“阴豪,我想烨泽,真得好想,想在死之前摸摸他,想跟他说,我爱他。”
阴豪的大手安慰性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嗯”了一声。
“手术万一不成功,我会留有遗憾地离开的。”我抿紧了唇,不让自己再谈这个沉重的话题,我将目光转向别处,问道:“法国的天气是不是很好,鸟语花香?”
阴豪知道我故意扯开话题,心疼地将我拥在怀里。
我使劲地推开他,教育道:“别趁我瞎,吃我豆腐,我告诉你,再敢抱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阴豪没敢动我了。
我在进手术室时,进了术前一系列准备时,我双手冰冷颤抖地拉着阴豪的手,害怕地说道:“阴豪,我怕,不是怕死,是怕见不到烨泽,见不到孩子,就这样死在异国他乡了。”
突然一只大手顺着我的鼻梁就这样滑了一下,一个沉闷而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说道:“傻瓜。”
烨泽?
怎么可能?我现在拉着的手是烨泽的手吗?我震惊着,心慌意乱,嘴唇微抖着,试探性地问道:“烨泽,是你吗?”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紧紧地抱住,心疼地说道:“傻女人,既然害怕,为什么要选择离开?”
当我确定是烨泽之后,已经泣不成声,难道这两天陪在医院那个一直不说话的阴豪其实就是烨泽。
为什么我会这么后知后觉,连这种默契都没有?
“阴豪呢?”我问。
“在另一间病房,我没往死里揍。”烨泽回答着。
我一惊,立马解释道:“是我自己要过来的,不关他的事。”
“我没事。”阴豪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人是没事,可嘴巴差点被揍歪了,估计得整容了,我算是被你们夫妻坑得最惨的一个。”
我破涕为笑。烨泽的大手轻拭着我脸上的泪珠,问道:“想清楚了,真要动手术?”
我点头,“想清楚了,现在听到你的声音,摸到你的真人后,我不害怕了。”
烨泽那温暖的唇落在我的额头,再到我的唇上,他那灼热的呼吸轻拂着我的脸,我依依不舍闭上眼睛,躺到了推床上。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间又一间,我不知道那些法国护士跟医生说什么话了,只感觉手上的针一注入静脉后,我渐渐地犯困了,就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这一睡,到底多久,有没有发生所谓的大出血,有没有碰到所谓的脑神经,但是我好像徜徉在一个非常美的梦里,那里有爸,有妈,有我在意的所有人,我开心地跟他们一起生活着。
直到我的耳边时不时的出现声音,一直在呼唤着我,一直叫着,我到处去寻找这个声音却无法找到,只见我生活的天空突然撕裂了一个口子,瞬间激流滚了出来,将我卷了进去,不断地旋转着。
我睁开了眼,就这样静静地望着那洁白的天花板,怔怔着一直恍不过神来。
“莫凝……”熟悉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我头晕乎乎的,无法转动,只是侧目看了一下,烨泽那张俊脸落在我的视线里。
我的喉咙很干,干得我说不出声音来,我抿了抿唇,微眯着眼,看着烨泽,艰难而沙哑地挤出一声“水”。
烨泽用棉签沾了水在我的唇上轻点了几下,让唇不至于太干燥而裂开,接下来,他竟然喝了一口水,低头直接对着嘴就送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