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从来都是纤尘不染的皮鞋像是才从杂物间里拿出来的一样,布满了灰尘。
如果不是事先通禀,即便是走个顶头碰,杜震霆也绝对不会相信面前这个头发凌乱直覆前额的颓废男人是始终为人瞩目的楚天枢。
“楚少是为然然来的吧?”曾经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男人这会儿竟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了。杜震霆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些许柔和。
“是的,请你告诉我吧,告诉我她在哪,任何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你告诉我。”
楚天枢激动地站起来紧紧抓住他的手,眸子里全是满满当当的恳切,嗓音里除了焦灼还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紧绷。
杜震霆拉着他的手坐回到沙发里“临走的时侯,然然告诉我去法国,还说是公司派去的,事实上我后来才知道她在没出国前就离职了。”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把下人送过来的茶接过来放到楚天枢面前。
“她是故意的,故意骗了我,原本说好的,只要到了法国就把地址发给我,可是一直等到现在,她始终没联系过我,我去找过她,到她曾经救我的那个出租屋,可是房东说她根本没回去。”
楚天枢死死盯着茶盏的视线转到窗外,紧绷的身子一下子瘫软在沙发里,好大一会儿,他才像自言自语似的回道“原来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原来你也不知道,原来你也不知道……”
楚天枢变成了那般失了心智的模样,其实杜震霆根本没比他好哪去,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一宿一宿的静坐在她住过的房间里。她那只耳环一直在他贴身的里怀兜里,还有那个快递过来的笔筒,他总是走到哪拿到哪,不允许任何人碰一下。
正文 第225章 都别管我,都走!
楚天枢有两个月没回红山别墅了,当然也没去公司,他整天只是呆在沈默的出租屋里喝酒喝酒再喝酒。
虽然有阿昆、阿彪等人一直在打理着各个公司,但是总体来说国内的生意是一直在不断下滑,几笔海外大单也都轻而易举的让人抢了去。
这天,看起来妆容精致、衣着华贵的白文凤又带着穆之遥来了。钥匙是老太太后来自已配的。
刚一开门,冲天的酒味就扑面而来,虽然是大白天,可是因为屋子里挡着厚重的窗帘,又没开灯,所以整个屋子光线很暗。
“天枢,儿子,妈来看你了。”白文凤跟穆之遥在玄关处换了鞋后避开那些横七竖八的酒瓶子、破烟盒抬步往屋里走。
早没了咄咄逼人气势的楚天枢握着酒瓶子靠床瘫坐在地上,听到响声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似的抬起头,睁开半梦半醒似的眼睛看了看进来的两个人,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白文凤跟穆之遥都没听清。
“怎么能坐在地上呢?快起来。”白文凤放下自已手里的包,伸手去拽满身酒气、满身烟灰的楚天枢。尽管他真的瘦了很多,可是她终还是拉不动他。一身得体套裙的穆之遥把手里的鸡汤放下,过来帮忙,两个人费劲儿的把他架到被褥未叠的床上去,刺鼻的酒味混着浓烈的烟味差点害得白文凤呕出来。
她捏着鼻子哗啦一下拉开了窗帘,随着窗子的打开,初冬的凉风与刺眼的阳光一起挤了进来。
“你们走,你们都走,都别管我,都走!”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楚天枢被突来的强光刺了眼,胡乱在空中挥舞着大手,嘴里不耐烦的嘟囔着。原本只穿了件黑色的睡袍,经他这么一折腾,睡袍的带子全开了,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泛着成熟男人蜜色的诱惑。
白文凤瞅了一眼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儿子,又看了看穆之遥“遥遥,这段时间你没什么新片就留在这照顾天枢吧。他总这个样子下去也不是个事,你想想办法。”说到后半句时她又意味深长的瞟了一下床上的楚天枢。
“她不要我了,我老婆不要我了,你们都走!我不要别人,我只要默然……”楚天枢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上,声音虽然挺大,可是吐字却不是很清晰。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嘶吼,因为他的脸对着枕头,声音受了阻拦,而显得越发沙哑、压抑。
“天枢,你不能这样,你个大男人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不爱惜自已呢,天底下好女人多得是,忘了她吧。”白文凤拉了儿子一把,试图想喂他些水喝。
“我只要沈默然,我只爱她一个人,一个人!”他转过身子大手胡乱的一挥一下子打掉了白文凤端来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