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赵子满是谁杀的,这个人都让他解了心头之恨,那他自然也会回报他一个好处。
“赵员外,我明白你为子报仇之心,但是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今日,我本是来高临县游玩的,没料想却看到县城门口严格盘查的情形。令郎没有官职在身,又非奇人名士,你觉得如此之做可妥当?”
赵亮闻此,面色不由变了,他儿子只是一介平民,按照律法,即便是被害也只需在县衙报案,然后等待县衙查案。
可这些年他在高临县横行惯了,又加之丧子悲痛,便让魏县令在县里各处大肆搜查,希望能早日将凶手抓捕。
他如此劳师动众,的确是不妥当。
放在以前,他不会在意,可谁让现今有一个唐五公子在这,乔羽铠手下的兵士还在大钟镇上。
如果他的所作所为若是传到了乔大将军耳朵里,那他……
想到这里,赵亮立刻面若死灰:“唐五公子,小的知错了,求您给小的支个招吧。”
唐君鸿神情淡淡地道:“我没有什么招给你。赵员外,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什么事情,如果按照国家律法来,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当的。你说是不是?”
“是!唐五公子您说的是!”赵亮立刻连连点头附和。
“赵员外,我理解你老来丧子之痛,但你应该早日从悲痛中走出来才是。”
“唐五公子,小的走不出来啊!小的就子满这一个儿子,可如今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小的心里难受啊!”
“赵员外,这就是你见识浅薄了。皇城可是有好几位大人六十来岁时,还老来得子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才五十来岁吧?比起那几位大人,你可还很年轻呢!”
闻此,赵亮眼睛不由泛光。
那几位大人的事,他也听说过,如今再听唐君鸿一提,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精神抖擞,正是好时候呢。
见此,唐君鸿眸底飞快地掠过了一道冷笑,面上却是不显半分:“赵员外,虽然你还年轻,但你的后院可不小了。若是你再做出什么糊涂事来,我想有些事可能就传到有些人耳朵里去了。”
“唐五公子,多谢您指点,小的明白了。您的大恩大德,小的一定会铭记在心的。”赵亮立刻做出了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唐君鸿淡淡地瞥了赵亮一眼:“赵员外,本公子不用你感恩,不过不该做的事你最好不要做,否则本公子也会忍不住做些什么事的。”
“小的不敢,不敢!”
待到唐君鸿和任长宁走了,赵亮整个人都虚脱了,将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家仆身上。
虚浮浑浊的一对老眼里满是不甘和恼恨,真是出身家世压死人,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多年在高临县都是横行霸道的,可如今面对一个二十岁的小子却要低头哈腰、卖笑赔罪。
谁让人家是堂堂的唐五公子,而他这个员外只是捐钱买来的一个名头呢。
啥时候,他也能趾高气昂的该多好啊。
不过,与其想这些不现实的,他觉得更应该好好想想再生个儿子的问题。
不管他再伤心,儿子已经死了。
比起那个不争气,就知道往烟柳巷跑的混账东西,或许他很快就能有一个称心满意的小儿子了!
只要他赵家后继有人就行了,不是么?
这么一想,赵亮觉得丧子的悲痛顿时缓解了不少,甚至他心里还有股莫名的兴奋,他还很年轻,还有很多好时光呢!
出了赵府,唐君鸿就对任长宁道:“长宁,赵亮以后对赵子满的死应该不会有太多关注的,但是这件事,已经在县衙立了案。你有什么想法吗?”
唐君鸿不愿意插手官场之事,但若是任长宁想做什么,他就一定会让那件事做到。
“我还没想好。”任长宁如今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她必须要好好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不过,如果没有唐君鸿,她不可能在这么多时间里知道实情。
“君鸿,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你谢,如果真要谢,那晚上就做一顿好吃的吧!”不过一天多没有吃任长宁做的东西,唐君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好!”任长宁扬唇一笑,那浅浅却明媚的笑容,照亮了唐君鸿的眼眸,让他的唇角也跟着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