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宁似乎也并不放心黄黄,一脸忧色地对着小蝶道:“小蝶,你快跟上去,莫要让六殿下伤到了黄黄。”
小蝶想去,可又不放心留下任长宁一人:“可姑娘你……”
“没事,我就待在这里不出去,今天很累,正好坐着休息一会。”
小蝶这才道:“姑娘,那我先去找黄黄了。”
“嗯,去吧。”
小蝶出了待客厅后,本来已经离开的徐千晟却是走了进来。
看到徐千晟,任长宁的嘴角不自禁地翘了起来,他果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的,任长宁是故意用黄黄引开徐承裕和小蝶他们的,她有些话想单独和徐千晟说。
徐千晟走到了任长宁手边,将一个药瓶递给了她:“宁宁,这是消肿药,对脚部扭伤很有效果,你可以用着试试。”
“谢谢。”任长宁的心头不由泛上了一丝细微的甜蜜,他竟记得她受了伤,还这么贴心地送了药。
接下药瓶后,想到正事,她的神情突然带上了几分郑重之色:“千晟,我想问你件事,希望你能真实地回答我。”
“什么事?”看着任长宁认真的神情,徐千晟有预感她要问的事应该与他有关。
“陈泽安是不是就是义川王世子?还有你潜入皇宫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接近明成帝?”
徐千晟面色不显,心里却是蓦地翻起了惊涛骇浪:“宁宁,你……”
“我是自己猜到的,你只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就行,可以吗?”
“宁宁,这些事与你无关,你还是不要管了。”
“我不是想管这些事,只是担心你们。千晟,你、凌风和陈泽安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出事。”
徐千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早知任长宁聪慧非常,却没料想她竟是将这些事情全都猜了出来。
其实有的事,他也是在今天才知道的,例如杜黛娥。
原来杜黛娥的父亲是义川府的知府杜政云,在他的父亲徐兴铭还是义川王时,两人常有来往、交情不浅。
因此,他和杜黛娥从小一起长大,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去年,徐兴铭带着一家人前往北咸城参加乔子仪的寿宴时,杜政云、杜黛娥父女也是一起同行。
在石连山遭遇伏杀后,他们一家三口皆是下落不明,而杜黛娥父女最后却是幸免于难。
至于其余事情,徐兴铭也是不知。
因为当时杜黛娥是被他带着一起逃难的,而乔羽铠则是带着人一路救他……
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徐千晟不确定,他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身受重伤的他被人打落入野狼谷,可杜黛娥和乔羽铠都成了幸存者。
当年的一切,他是最清楚真相的人,可他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徐千晟的沉默,让任长宁已经知道了答案,她猜对了。
“千晟,我知道你有所顾忌,但我希望你可以将我当成朋友。如果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我,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徐千晟不由地看了任长宁一眼,她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可竟然还能如此坚定不移?
这种事若是放在其余人身上,恐怕恨不得立刻向明成帝告密、邀功行赏。
“我是说真的。”
“我知道。宁宁,谢谢你。”徐千晟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他何德何能,竟能结识如任长宁这般的女子。
命运于他,虽然有诸多不幸,可却也有仁慈,至少将她送到了他身边。
“千晟……”任长宁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似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才望着徐千晟道:“千晟,我不知你和那个杜小姐之间有过什么,但希望你以后面对她时能多些理智。”
虽说杜黛娥给任长宁的感觉不差,但或许是因为知道她经历过当年石连山的事,任长宁总觉得她的幸存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或者不客气地说,杜黛娥很有可能还是明成帝杀害义川王一家的帮凶。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如果徐千晟每每见到杜黛娥时都那么情绪激动,那么他的处境是十分凶险的。
任长宁没有证据,只是单纯的直觉。
但在真相未知之前,杜黛娥是敌是友,和乔羽铠一样,暂时都要打个问号。
这些话,任长宁一直都觉得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