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宁和乔羽铠交往并不算深,对于他这个人也并未真正看透过,从她目前知道的事情上来看,这个人从表面上看起来并不算坏。
至少他是真心关心兵士的,是真正心怀百姓的,身体里也存着正气和傲骨,这样的人,她还真不忍心看着他落得个如此下场。
更何况,在宋清峻心目中,乔羽铠就是如同偶像一般的存在,是他誓死都要追随的将军。
如果可以,她并不愿他走到这一步,不会让宋清峻和他一起走上绝路,更不会看着西北区域的百姓死于战乱。
这里是她的第二故乡,这里的人都是她的乡亲,还有她的亲人和朋友,她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而这些,身为一国之君的明成帝不可能想不到,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想到这些,任长宁对明成帝更加厌恶了几分。
身为帝王,他对乔羽铠是怀疑也罢,是忌惮也罢,他可以采取一些掌控手段,可他怎么都不应该用国土和百姓的生命换取他的安心,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这样残忍无情的人,没有资格做木晋国的帝王,没有资格做百姓的君王!
“乔将军,你对明成帝这个人怎么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是木晋国的臣子,也是皇上的臣子。”
任长宁说话的时候,一直都观察着乔羽铠的神情,希望能透他真正的心思。
“乔将军,我听过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对这话怎么看呢?”
正文 第325章 大赌局
这句话,让乔羽铠的眼里有一闪而逝的黯然:“君王之令,臣子不得不从。”
任长宁却是直视着乔羽铠的眼睛:“乔将军,原来你竟对生死看得这么开吗?我还听说过一句话,将军就是兵士的依靠,就是保护百姓和国土的大山,所以我还想问乔将军,如果兵士和百姓失去了大山,他们会有什么后果?”
乔羽铠心中不由一震,望着任长宁,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任长宁聪慧过人,想必早就看清了一切吧?
他本以为这些事不会有人知道的,没料想他一直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乔羽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任长宁,身为臣子,帝王的命令,他只能绝对地服从,可是难道要让西北边境的兵士和百姓跟着他送死吗?
“乔将军,我知道你对国对君忠心一片,但是忠字里最重要的是那颗心。有的事并不是别人让你做,你就要去做,在做的时候,你还要扪心自问,看看这件事是不是对得起你的心?都说大男子顶天立地,行事要无愧于天地良心,我觉得即便是要忠,还是要对得起自己的心不是吗?”
乔羽铠无法抉择,任长宁却必须要逼着他选择。
因为只有知道他会如何选择,她才能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
乔羽铠满面难色:“长宁,我……”
“乔将军,你要忠,也要看忠的那个人值不值得。如果那个人不值得,那就不是忠,而是愚忠,愚不可及的忠!”说着,任长宁微微一顿,又道:“乔将军,我还想问你一件事,你还记得去年石连山上的那件惨事吗?”
乔羽铠的面色瞬间一变:“长宁,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但因为是个旁观者,所以能看清一些事。不过我想先知道,在乔将军眼里,义川王一家是死有余辜,还是无辜受害?这一年多来,乔将军你是心中愧疚难安,夜不能寐,还是夜夜安眠?”
“义川王贤明通达,和我父亲更是多年至交好友、亲如兄弟,他们一家人的悲惨遭遇皆是因我乔家而起,是乔家对不起他们,可是至今我都没有找到迫害他们的凶手……”去年的事,如今仍旧是历历在目,让乔羽铠不由地红了眼睛,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哽咽。
见乔羽铠的神情不似伪装,任长宁却是松了口气,继而暗示道:“乔将军,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天底下有何人有能力杀害义川王?义川王是在你的地盘上出事的,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出事的,何人会对石连山如此了解,何人能对你们的行程了如指掌?”
乔羽铠蹙眉道:“长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当年的人基本上都死了,早已查不到什么了。”
“真的都死了吗?”任长宁表示很怀疑,那些人即便是真的都死光了,也绝对不会是在义川王一家出事那一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