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学长？”魏宁把手里的木棍放地上，蹲下身去扶这个西装革履的醉汉，醉酒的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用尽力气好不容易从地上拉了起来，脚一软又抱着魏宁的腰跌了下去，这一下差点把魏宁带倒在地上。
硬拖强跩着把人搬到沙发上，魏宁不禁也坐下来歇息片刻，客厅的动静把卧室里的狸花猫惊醒了在挠门，魏宁去把二饼抱出来，一人一猫居高临下地俯视沙发上的何谦书。
两年过去，何谦书面容仍旧英俊，剪裁得当的西服显得肩宽腿长，半截小腿沙发放不下只能悬空着，醉到不省人事仍皱着眉头，眼眶青黑，一副马上就能过劳死的凄惨样子，印象里弯着嘴角的轻佻调笑，像是浮在水面的泡沫，彻底消失了踪迹。
魏宁看他手长脚长地缩着有些难受，伸手给他换个姿势，好不容易把身体扳成侧躺，要把腿抬上去的时候，睡着的人却像是忽然惊醒，大力抓着魏宁的手臂把他脸朝下按在了沙发上。
两人身体靠得太近，能闻到对方呼吸里浓重的酒气，加上身体被完全钳制，魏宁有些不舒服地咳嗽两声，感到手腕被何谦书抓得发疼，刚才蹲在沙发顶的二饼也受惊，一溜烟跑到了卧室门前。
“啊，是魏宁？对不起……”醉酒的人像是才辨认出被压在身下的是魏宁，何谦书开口道，声音有些模糊。
魏宁想从沙发上坐起来，但何谦书仍然没有松开他，只好侧过脸道：“没有，不过……学长，你能让我起来么？”
感觉压在身上沉重的身体，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开，魏宁看着何谦书好不容易挪开身体，又因为酒精的缘故控制不好四肢，高大的身体不住地往沙发里滑进去，不知道刚才暴起的力气是哪里来的，魏宁有些无奈。
只好又去房间拿了靠枕出来让他垫着头，二饼跟着魏宁走进卧室又走出来，靠近沙发的时候有些焦躁地绕着魏宁的腿打转，魏宁忽然有些紧张，把二饼捞在怀里，“二饼，你还认得他？”
狸花猫自然没办法回应魏宁的问题，只是鼻子不停地耸动着像是在确认什么味道，魏宁看着沙发上的男人，不禁心情复杂——两年前一直是盼着何谦书能回来的，那时一是考虑到二饼，二是因为把何谦书也当成了朋友，尤其是在看过何谦书对于二饼的宠溺，和从顾繁那里听说他的身世后，既有心疼也有细微的好感。
但这细微的好感经过两年的削减，早已不剩多少，魏宁此时更多的是对二饼的紧张。
狸花猫对何谦书的爱两年前就见识过，即使是跟着魏宁待了这么久，那种亲密和占有欲都远不及那时候，现在学长回来了，二饼……会选择回到他身边么？
又或者，学长会要求把二饼带走么……
脑海里转了无数个念头，也不过是沉默地站了十几分钟而已，眼下仍是初春天气，又是半夜一点过，沙发上仅穿着衬衫西装的何谦书也察觉到冷，高大的身体往沙发里缩了缩，魏宁去衣柜抱了床干净的被子，犹豫着要不要把何谦书脚上的鞋脱了。
想到刚才的反应还是没有动手，把被子给他披上，又关了灯，抱着想回头继续闻味道的二饼回了房间，狸花猫这反应……似乎是仍然对何谦书有记忆。
魏宁的手臂紧了紧，沉默地把二饼搂到面前，听着二饼熟悉的呼噜声，近乎一夜未眠。
第二日魏宁按着生物钟时间醒来，觉得脑袋发沉，轻声下床关上门走去客厅，沙发上躺着的男人蒙头睡着，地上是皱巴巴的衬衣、西服外套、西裤和袜子，魏宁愣了好一会儿，眉毛不禁抖了抖，这习惯还真的是没见过。
想象下半夜一个醉鬼忽然爬起来，把自己脱光又倒回去的情景……
何谦书听到洗漱的声音也没醒来，魏宁犹豫了下，去外面买了早饭回卧室叫二饼起床，狸花猫睡姿奔放，粉色的舌头都露出了小半截，魏宁嘴角微弯，想到外面沙发上的人，笑意忽然凝固在脸上。
“二饼，起来吃罐头了。”
摸了摸二饼的鼻子，略带凉意的触感，不一会儿狸花猫就睁开了眼睛，魏宁把它抱出门放在沙发上，二饼又闻到昨晚熟悉的味道，鼻头耸动着往被子里钻了进去，毛爪下正好是何谦书的脸，少了衣服上的酒气，这味道更明显，肉垫的触感也十分熟悉。
“喵嗷嗷嗷喵嗷！”狸花猫忽然叫了起来。
何谦书被狸花猫压住鼻子，呼吸不畅醒了过来，伸手把脸上的二饼从脸上抱下来，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结实的腰间，“二饼，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