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做更精密的检查确定没有颅内出血,现在多休息是好的。哥走了,不吵你。」连诀亮起身拿起外套要走。
「哥,」Nick快睡着之际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警察在现场从你身上找出手机,你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梁姐,他们便找到梁姐,然后我就知道了。」连诀亮边说边把外套穿上,「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那我的手机呢?」Nick追问。
「我收起来了,你现在养伤最重要。」连诀亮想都没想就回答,他打开病房的门却没把脚步迈出去。
「怎么了?」Nick没听到关门声,睁开眼,发现连诀亮还伫在那儿。
「翩翩,你是不是很久没跟赵以沐连络?」现在不是讲这个的好时机,但连诀亮忍不住想问,「你的通话纪录……我发现你们很久没连络。」
「你现在把手机还我,我立刻跟他连络。」Nick挑挑眉,勾起没有血色的嘴角。
连诀亮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摇摇头,「你睡吧,我明天再来。」
赵以沐裹着棉袄在阳台抽烟,今天抽的根数已经破表,对健康不好,但他需要一些尼古丁来镇定心里的不安。
「沐沐,吃饭了,叫你别抽这么多烟,怎么都讲不听。」唐青从屋内喊他。
「来了!」赵以沐回了声,猛吸几口才把烟头按进废弃的铁罐里,进门前不死心地又把手机拿出来拨给Nick。
仍然是制式女音。这二天他起码听了五十次。
什么时间他都打过,上班时通勤时吃中饭时,甚至半夜醒来也摸手机来拨号,结果都一样: 您拨的电话目前关机,请稍后再拨…
什么样的情况会失去连系?赵以沐自行脑补了各种情况,正向的负面的都有,或许只是手机坏了还没去买?没缴通话费被停用?还是…被讨债公司绑架了?
赵以沐第一反应就是连络李大哥,没想到从李大哥那里得到的讯息令他更焦急,霎时间冷汗如浆。李大哥说他也好几天连络不上Nick,朋友乐团的演出无故未到,打到Nick家里也没人接听,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Nick可能不去工作可能不在家里,但绝对不会不去医院看妈妈,赵以沐把唐青的警告抛在脑后,今天一下班飞奔去了趟杜妈妈的医院,结果护理站的小姐跟他说病患几天前转院了。
「转院?」赵以沐愣了愣,「转去哪里?」
「我知道你是杜先生的朋友,但是我们不便透露相关讯息。」小姐忙着手边的事,没空理他。
「是这样的,杜先生失踪好几天了,手机关机,人也不在家里,我担心出了什么事。」赵以沐完全使不上口灿莲花的技巧,只能平铺直途自己的焦急,「能不能把妳知道的都告诉我,是杜先生来办理转院的吗?有说原因吗?」
护士小姐停下手边的事,无奈地叹口气,「我真的不清楚,更何况护士长有特别交代我们不要多嘴,也许是碰上什么麻烦事了吧。对不起,我帮不上忙。」
赵以沐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还有乐观情况的可能,一定是出事了,他觉得五脏六腑像被丢到脱水机里似的,全部绞着拧着混乱着。烟一根接着一根抽也想不出Nick遇到什么困难,焦急过头了还有些生气,气自己怎么不早点跟他联络。
「沐沐,今天我做了三鲜蒸饺,你吃吃看?」张伯伯最近常带几样菜来跟他们搭伙。
「皓子跟淇淇怎么不过来一起吃?」唐青把酸菜白肉汤端上桌。
「哎哟别管他们,年轻人下班后活动很多,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有我的,最高原则是互不干涉。」张伯伯摆好碗筷坐了下来,向赵以沐喊着:「快来坐啊,你看你最近瘦的脸上都没肉,多吃点。」
唐青闻言瞅着儿子打量一番,瘦了许多不说还很失魂落魄。
她从桌上的松子熏鸡里挑了最大的一块,放进他碗里,「这也是张伯伯今天从城里老字号的馆子里买来的。」
「谢谢张伯伯。」赵以沐弯起嘴角跟张伯伯笑了笑,眼角带些细细的折子,疲惫又苍凉。
「跟我不用那么客气,想笑就笑,不想笑的时候不要勉强。」张伯伯也夹了鸡肉到唐青碗里,「家人之间不要这么客气。」
张伯伯做面食的本领很到位,皮薄饀多汁,松子熏鸡、木耳什锦、酸菜白肉汤也样样美味,唐青和张伯伯聊着天吃几口就会夹些菜肴到赵以沐的碗里,赵以沐像消灭游戏里的怪物一样,碗里有东西他就吃,全部清空了便把碗放下,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