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对方回话,她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张卡来,“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然后不卑不亢地扬声道,“这里是五百万,够你们去学习教育或者尊重了,不过前提是,苏遥你以后不准接近子清,也不准出现在他面前。”
沈晨风也站起身来,他高大的身躯登时带来一种难以违抗的感觉,就连低沉的嗓音也是命令,“简单来说,就是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夫妇两的气势一刹那间完全展露,林如花看着那张卡,又看看儿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两人。
她的希望。
是儿子不要动那张卡。
一旦动了,就什么都是卑微的了。
苏遥沉默不语,他盯着那张泛光的卡看了好久,最后突然起身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也太搞笑了吧!!我说沈总和沈夫人,你们真是嫌钱太多是不是,我和你们儿子从头到尾就没有过一点关系,我也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世界,你们居然这样子认为,真是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如果仔细听的话,就可以听得出,苏遥的笑声明显在颤抖,他捂着笑疼的腹部,在黑着脸的夫妇俩面前抹抹眼角。
那个沈子清,向来都是高高在上,他的世界里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存在,那个恶毒的男人和自己,本来就只是床上关系。
自己的目标,也不过是他身边的戒指,又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沈子清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他骗了自己,那天晚上还踹了自己一脚,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人来看待,也从来没有顾虑过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心情。
而自己居然还愚蠢到甘愿爬上他的床,殊不知这就是对方的目的,玩弄自己,欺骗自己。
沈子清。
从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
苏遥捂着心脏的位置,突然觉得一切都很痛苦,他连忙大声笑着,暗自骂自己不准难过。
“既然沈总和沈夫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还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苏遥笑了起来,突然就弯腰将桌上的卡捡了起来,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我不收下,又怎么可以叫做尊重呢?”
他脸上僵硬的笑容早已出卖了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想法,那么疼痛的感觉,似乎要挖掉心脏般难受。
这张卡,想必也是沈子清的意思。
他不拿下,岂不是很吃亏。
很吃亏。
其实,和林如花一样,沈晨风和曾雪丽都预料苏遥是绝不会拿下这张卡,而最后的结果都大出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曾雪丽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得意的笑容来,“收下了这张卡就代表你和子清,从今开始再无瓜葛,要是再敢纠缠子清,就别怪我们来硬的了,苏遥。”
没有再看他一眼,曾雪丽挽住丈夫的手臂,缓缓地从苏遥身边走过,对他苍白的脸色表示深深的愉快,两人高傲地来,自然也是高傲的地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直延续到门外,苏遥却像丢了魂魄一样什么都没听到。
夫妇俩来到楼梯处便停了,曾雪丽得意地取出手机播了个电话,凑近耳边,然后说了句,“这下可就一切都看清了吧。”
耳边传来的只有沙沙的通话音,许久之后,才隐隐听到一声“嗯”,曾雪丽心情大好,挂掉电话,然后挽住沈晨风的手臂继续走。
而那声“嗯”,便是发自楼下拿着望远镜,一脸阴冷的沈子清,他挂掉电话,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屋里的苏遥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卡,似乎连手掌被刮疼的感觉也是无形的。
早晨的阳光是禁锢在冬季里的寒冷,透过窗户洒在地上,苏遥脸色一直都很苍白,但不变的,依旧是他脸上无力的笑容。
“臭小子你你怎么”
林如花还沉浸在自己的惊愕之中,她看着苏遥,许久之后才冒出一句话来,瞪大的双眼里满是不解和无奈。
“我怎么?”苏遥挠挠头,他暗自捂住做疼的胸口,笑得令人心疼,“林女士,你该不会以为你儿子不会收下这张卡吧?开玩笑,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难民区吗?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啊,人家都撒泼撒到家里来了,还尽说些无聊话,这些钱当然是作为我们的精神损失费了!老子有什么理由不收?不收就是吃亏啊!!”
龇牙咧嘴装出来的笑容僵硬得脸部肌肉都被拉痛了,苏遥咳了几声,再次坐回椅子上,无奈胸口挨的那一脚太重,疼得骨头都快断了,连呼吸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