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于渃涵靠在门边问道。
“什么毛病?”王寅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烟盒,拿出来一支丢给于渃涵。于渃涵准确的接到,爽利的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点着烟,姿势比王寅还要豪放许多。
“每逢大事儿都找不着你人。”于渃涵说,“缺这点抽烟的功夫?”
王寅笑道:“不是都结束了么。”
“是啊,结束了。”于渃涵深吸一口,烟雾贴着她娇艳的红唇飞出来,“可是明天起来还不是要好好干活?”
王寅说:“辛苦了。”
“你只要别突然再换个人捧,我就勉强还能接受。”于渃涵调笑道,“至少小飞现在势头不错,是个能赚钱的。”
“挺好的。”
于渃涵打量了一番王寅,问道:“有心事儿?”
“没有,只是这几天过的太累了。”王寅说,“年底嘛,大家都燥。”
于渃涵说:“是不是湛林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挺正常的。”王寅说,“正常的运作,项目上也都挺顺利的,业绩也还行。不过现在的经济状况你也是知道的,实业不好做了,我对那些又实在没什么兴趣。”
于渃涵说:“又被董事会逼宫了?”
王寅说:“他们没那么大能耐。”
“哦,那就是施压。”于渃涵说,“你啊,就是太任性了,湛林有什么不好,那么大个公司就交给别人管了,自己不闻不问的。”
“择栖我不也是交给你管么?”王寅说,“对我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
于渃涵说:“跟我你就别糊弄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说说吧。”
“周澜不是来内地了么。”王寅这才松口,“你知道的,他其实很久前就想来,但是跟我不对付,一山容不下二虎,北京的地盘上他拿不到好处,后来又叫我摆了一手,这事儿就搁下了。他倒是在南方做的还不错,最近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还是想北上。不过他换了个思路,不跟我对着干了,说想合作。”
“我知道,上回我跟你说的不也是这个事儿么。”于渃涵说,“他是不是把你身边儿的人都攻坚了一番?”
王寅说:“可能吧。小岳觉得周澜项目不错,也有诚意,他想试试。其实他是CEO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只是对方是周澜,他就得问问我的意思了。”
“你怕周澜讹你?”于渃涵说,“什么项目?”
王寅把这个事儿细细的给于渃涵说了一遍。南边盖新区,未来肯定是要大兴土木的,很多政府工程都下来招标,现在整体实体产业不景气,能够单独吞下来的很少。就算有,上面还排着那么多国企央企各大上市公司,轮到王寅他们这种级别的基本上只剩下些渣滓了。周澜的意思是,咱们都差点火候,你需要扩大战线,而我需要站住脚跟,不如索性合作,摊子能铺的大一些,双方都有好处。
岳慢桥,也就是湛林建业现在的经理人,他觉得这个事情可以考虑。但是又碍于当年王寅与周澜盘根错节的过节,他不敢拍板,这个事儿七拐八拐的还是落到了王寅这里。当时王寅抽了口烟,说再想想。
“周澜啊……”于渃涵“哼”了一声,“我觉得他未必敢拿这个事儿开玩笑,一个港仔,能在内地作出什么妖儿来?”
“渃渃。”王寅正经地说,“别学我。”他就总叫周澜港仔,久了,于渃涵也这么叫了,完全忘记了学生时代的自己对周澜是如何的欣赏。
说起这三个人,还是有些渊源的。王寅是出国读大学结实的周澜和于渃涵,三人是同系的,因为做课题走到了一起。跟于渃涵和周澜比起来,刚出国的王寅像是个土包子一样。不过他性格好,又喜欢四处交际,比起矜持的少爷小姐,王寅显得能屈能伸的多了,三人在一起就他鬼主意最多。
周澜和于渃涵起初以为王寅是出来勤工俭学的,后来发现他家的家底也不差,可王寅身上一点富二代秉性都没有,这叫他俩非常好奇。王寅就说,他父母是在他长大之后才发迹的,在此之前他一直跟着亲戚生活在乡下,十几岁了才回到父母身边,论出身,他确实“淳朴”很多了。
那时候他们三个都是十分要好的,王寅和周澜谈人生谈理想志趣相投,远不是现在这般水深火热的关系。不过话说谁来,谁的学生时代不是光芒万丈的呢?那些都青春和友谊交织的金子一般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