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醒来,就要面对这样的“剖白”?
失去聚焦的视线再次聚集,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
“你骗人。”肖珞珞听到自己声音在抖。
靳子骁握住她的手不断的亲,“对不起,对不起。”
这两声道歉,让肖珞珞眼泪没忍住,汹涌而下!她用力要去推靳子骁,可双手都被对方抓住,她悲愤的大哭大叫,胸口像是要炸裂开来。
她想问一句什么时候开始的,想要问一句,是不是程妆一起去法国,是他一早就安排好的。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蒙在鼓里的傻瓜一样戏耍。
还是说因为她怀孕了,他不能和她做了,所以才会让程妆得逞……
可是,她问不出口了。
都是些可笑,又自取其辱的问题。
喉间的艰涩像是吞了一千根针,肖珞珞觉得痛得有些不能呼吸。
只要一想到他这一刻对着自己柔情蜜意,下一刻离开就和其他女人翻云覆雨,就觉得像是在经历着地狱里最残酷的刑罚。
在上刀山,在下火海,在油锅里反复的煎熬。
痛得她,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为什么要告诉她?
为什么?!
奔溃大哭的肖珞珞平静下来缶,室内就彻底安静下来。
她动了动手指,喉间干涩难忍,却还是说:“你先出去。”
声音很沙哑,鼻音浓重。
靳子骁放下了她的手,起身离开前又给她倒了杯水。
哭那么久,身体的水分应该全都哭出来了。可看肖珞珞垂着眼,一动不动的样子,靳子骁没走,而是拿起水杯,递到她面前,“珞珞,喝点水。”
姿势仿佛已经僵硬住的肖珞珞并没有拒绝,她动了动手,接过杯子。
还肯理他就好,靳子骁看着那低垂的脑袋,抿抿唇,“我等会儿,让人给你送吃的上来。”
肖珞珞没回应。
直到门被打开又被关上,肖珞珞也没有动,只有双手死死的握着被温水染上温度的玻璃杯,十指皆用力到发白发青!
片刻后,才忍住不久的眼泪,一颗颗、一颗颗从眼眶里掉出。掉进了水杯中,手上,被子上。
掉在水杯里,和温水融为一体。掉在皮肤上,蒸发或者重新回到身体里。掉在被子上,迅速浸透到棉絮中。
好像,什么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谁也不会知道她的悲痛。
那根脆弱的弦,被一把钝刀,反复的磨割。
痛感一次次传来,却一次次无法得到彻底的解脱……
午餐是福康送上来的,当时她盖着被子,对方也没出声打扰,而是将饭小心的放下就悄声走了。
肖珞珞没胃口,可肚子里的宝宝不能饿,她只能下了床走到外间去吃饭。
结果才吃了两口,就跑到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胃里的胃酸都吐了出来。
肖珞珞漱口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眼睛肿得像是核桃的自己,怔愣片刻,又趴到马桶前继续吐。
她吃不下饭,看到饭菜就会想起那天在米其林三星,她自作聪明的给程妆和靳子骁创造机会,自己则去见江淮。
如果不是被狗仔拍到照片,靳子骁是不是会继续瞒下去……
吐得无力的肖珞珞坐在冰凉的地砖上,背靠着马桶。
目无焦距的看着洗手池好半晌,她才又撑起自己,冲了水,来到外面。她逼着自己吃进去了一点东西,结果还是徒劳无功,吃多少吐多少。
我爱你。
我也很爱我们的孩子。
肖珞珞呕得太阳穴抽疼,最后勉强吃了半个三明治。然后去找衣服换。
靳子骁和她告白过,他也诚恳道歉了。
他会改的。
他有那么多情人,和她结婚后一个个都不联系了,只是这一次犯了错而已。
他以后……
不会了。
肖珞珞坐在化妆镜前化妆,试图让自己的样子别太狼狈。不过,这恐怕也只能让她自己的表面看上去好过一点而已。
爷爷气得身体不太好,是不是因为知道,报纸上说的事不是莫须有,而是确有其事?
福康留下饭菜就走,是不是知道内情,只是顾忌着她的面子,所以没有和她交谈?
没关系……
都没关系。
靳子骁能和她坦诚程妆的事,这也表明他对她没有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