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许君延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脚上磨得全是血泡,昏睡了好几天才醒过来。
我听得目瞪口呆,猛地想起当年许君延的爽约,原来他竟然被人绑架了。
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每次问起许君延爽约的理由他都会翻脸,这样的经历,大概任何人都不会再愿意想起和提起,就像世间最可怕的噩梦一般,没有人会愿意温习第二遍。
“我知道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其实我现在的行为已经违背了我的职业道德,可是许总今天晚上为了救你连命都不顾,我觉得我可以告诉你。”面对我一连串的追问,李政叹息一声,摆出了一副“到此为止”的表情。
我见李政面色疲惫,也不好再继续逼问下去,正好护士过来叫他回病房,我也只好作罢。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我也是又累又饿,膝盖又隐隐作痛,我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急诊室的长廊往外走,手机突然响了。
这么晚,邵亚竟然还给我打电话,我赶紧接了起来。
“谢蓉,你在哪里?我马上就到医院。”电话里,邵亚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焦灼。
我淡淡地说,“我已经出来了。”
在医院门口,邵亚接上了我,他说我先前一直担心我出事睡不着觉,后来半夜翻手机正好看到突发新闻的推送消息,才知道我真的出了事。
听他这么说,我赶紧打开手机开始看新闻。
大正清的影响力果然不同寻常,新市的头条报道就是关于许君延今晚见义勇为的新闻。
我粗略浏览了下,大概就是说几个歹徒在临江大道对年轻女孩欲行不轨,正好许君延经过施以援手,跟歹徒的搏斗中,许君延挨了一刀,可是他却一直坚持着拖住歹徒,直到警察赶到。
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当时的情景许君延并无胜算,如果歹徒真的发起狠来,他可能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可是报道里写的清清楚楚,警察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是血流如注,却还在跟歹徒搏斗。
他真是个傻瓜,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在他的心里,我真的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吗?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刚才收到即时新闻消息,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你别太担心。”邵亚转过脸望了我一眼,语气温和地安慰着我。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还要在ICU里好好观察几天。”
“其实我现在还真有点儿羡慕他,我倒宁可躺在医院里的人是我。”邵亚半是开玩笑地说。
我板着脸瞪了他一眼,“邵亚,你就别添乱了,我现在可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不管怎么说,我佩服许君延的勇气,一个人对付几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是个男人!”邵亚的语气是认真的,显然是在表达自己对另一个男人的尊敬,尽管他可能并不喜欢许君延。
可是现在的我,只觉得心里一团乱,实在提不起跟邵亚说话的兴致。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保持了沉默,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反常,也不再多说。
凌晨的大街上空荡荡的,邵亚不一会儿就把我送回了家。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下车的时候,邵亚嘱咐着我。
我沉默了几秒,语气尽量诚恳地说,“邵亚,对不起!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接下来几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
“朋友之间说什么对不起,我明白你的意思,总之就是一句话——别来烦我!”他笑眯眯地望着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我一时间反而不好意思,“邵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我懂,别解释了!正好下季度的新项目也要开始投产,你想让我烦你我还没时间呢!”
邵亚这么一说,我也不好意思再多作解释了。
告别邵亚,回到家里,我洗了个澡倒头就睡,大概是太累了,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吃了午饭,我本来想去医院,可是想想许君延现在大概还在ICU病房,我去了难免又和他的父母还有周菁如撞到一起,于是想来想去,我只好曲线救国。
我拨通了梁茁的电话。
一上来我就直截了当,问他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梁茁笑着说地球人都知道了,他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