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子明白他的意思,对白夏说道:“小夏你先走吧,我们会处理好的。”
那个医生不知道给季青打了什么针,他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只是两眼怔怔地看着白夏。白夏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阳光、帅气、桀骜不驯,现在却是颓废的,狼狈的。
他大概可以明白医生所说的情况严重。
之后李嘉树给白夏打电话的时候问起了季青的事,应该是涵子跟他说的,只是说季青现在精神状况不太好。李嘉树问他怎么回事,白夏不了解情况,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李嘉树听了两句就没听了。
白夏说他在学校的事,李嘉树讲他的生活,鸡同鸭讲似的说了半个小时,最后互道了晚安,挂了电话已经快凌晨两点了,这是他们这半年通的最长的一次电话了。
两个人渐渐没了联系是在高三下学期,白夏已经应付不过来每天堆积如山的卷子,手机多久没消息了他都不记得,他们打给对方的电话像错了时空,永远接不到。
就是那年,李嘉树红了。
那年开春,一部贺岁档电影没红男主没红女主,偏偏红了个主题曲。
白夏是走在大街上听到那首熟悉的旋律才知道的。大街小巷都在放,放的是那首他当时跟白夏说还没想好名字的歌。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他含着泪听完了那首歌,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什么。
后来他让同学把那首歌帮他下载到了手机上,没事的时候反复听反复听,总感觉没有那天下午李嘉树给他唱的好听了。
那首歌专辑的封面是白夏从未见过的照片,比他偷拍的好看多了,照片里李嘉树坐在草地上,手里抱着吉他,侧耳低笑。
白夏想起了李家坪,李嘉树拿着吉他给他唱歌,恍惚间才发觉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这件事在演艺圈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对白夏的生活没有半毛钱影响,他还是以前那样上课下课吃饭睡觉,除了手机里多了一首歌以外。
有天课间他趴在桌子上补觉,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惊醒,后桌几个女生正在讨论地不可开交,白夏才意识到他是真的火了。
李嘉树终于成了千万人的李嘉树,白夏还是李嘉树一人的白夏。
去年高考下了滂沱大雨,前年也是,今年也是阴天,可白夏进考场前却突然放晴了,阳光穿透层云落在考生身上,他抬头,刺得头晕。
不管模拟了多少遍都没用,真的到了考场上还是紧张,白夏也一样,算不上超常发挥,只能说正常发挥。
班上的毕业旅行他没有去,听说去的是之前他和李嘉树去过的那个古镇。那个戒指他一直戴在脖子上,想李嘉树的时候就放到手心里亲一亲。
白夏找好了暑假工,过两天才能去上班。这两天在家里陪奶奶,难免要去买一些油盐酱醋,往外跑的多了,遇见李琴笙的次数也多了。
李琴笙见到他也是一愣,问他考的怎么样。白夏一直觉得她心里是厌恶自己的,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高考。
“成绩过几天才出。”白夏低着头不敢看她。
李琴笙许久没见过白夏了,他上高中以后常住校不怎么回来,碰见了他也躲着李琴笙走,她心里也难受得厉害。
有段时间李琴笙没日没夜地都在想他们的事,要不是他和李嘉树,也不至于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我们夏夏成绩那么好,没问题的。”李琴笙是打心眼里喜欢他,“咱们家可算又出了个大学生了,打算报哪儿呀?”
小时候她就喜欢说我们夏夏,说李家和白家不分家,都是一家子。她这么一说白夏更觉得内疚了。
白夏自然是想去找李嘉树的,他估了分,B市的学校有两个能冲一冲,只是李琴笙知道的话恐怕得伤心了,于是白夏抿了抿嘴道:“还不知道,打算等分出来再说。”
李琴笙也没多想,只嘱咐他,“报志愿的时候跟阿姨说,让你嘉林哥给你选选,那小子分不高,倒是会选学校。”
她这是谦虚,当年李嘉林分数接近700,县里第二。白夏点头,冲她勉强笑笑,手里的酱油瓶都快被他按出窟窿了。
“小夏……那件事阿姨没怪你。”
白夏身子一抖,他还以为李琴笙再也不愿意提起那件事了,对于她这样要强的人来说,他们做的事简直就是她莫大的耻辱。可是李琴笙说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