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山竹再次打开相机,对准他和小拖布,“和粗犷的人在一起会显得它更可爱。”
他们大概拍了7、8条狗,何已知没有细数,在开车回营地的过程中山竹麻利地把图片和视频处理好了发在他们的视频账号上。
当天,就有两条狗被预定了,还有好几个人联系说要过来看狗,之后的日期也有人预约。
于是乎,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在温斯特营地门口,迎接到了拎着捕猫笼一脸不情不愿的光哥。
“那收容所怎么办?”何已知问。
“又有个想考公务员的小伙子来见习。”徐光昂说,“这个看上去挺笨的,应该能多干一段时间。”
他把吸完的烟熄灭,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打开以后里面已经有几个短短的烟头,他把新的包进去,递给何已知。
剧作家奇怪地看着他。
徐光昂烦躁地咂舌:“你们领养哈士奇那个哥们,不是收集这个吗?”
何已知没想到他对这事这么上心,接过烟头笑道:“他收集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抓猫是个耐心的活。
常常是捕猫笼下上,得等一两个小时才被触发,还可能是误触,关笼门的时候猫已经跑了。
徐光昂给他们带了四个笼子,有时一上午也抓不到一只猫。
光哥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何已知他们也得训练没空盯梢,只能拜托保卫处的保安注意着放补猫笼的镜头,一旦触发就给他们打电话。
抓到的猫集合起来,每天傍晚送到收容所附近那个雁行办了年卡的动物诊所检查,然后再带去收容所。
山竹也给每一只拍了照片放网上找领养。
抓猫持续了4天以后,他们收到CNKC的消息,确定预选赛将于本周六在温斯特营地举行,所有参赛人员必须在周五前到达营地,接受资料核验以及参加开赛仪式。
四个人在紧张的气氛中加紧训练。
距离比赛还剩两天时,他们的对手到了。
那天何已知刚把触发的补猫笼重新下上,从灌木丛里钻出来,身上粘着草和叶子,怀里还用外套包着一只新鲜落网的小橘猫,就看到罗浮和他的队员分别从3辆轿车里下来,身后随行的人提着狗笼。
他们也看到了灌木丛里的何已知,五个人接二连三地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何已知怕小猫被人群吓到趁乱逃走,不敢久留,远远地跟罗浮还有他旁边的卷毛打了招呼,就贴着路边匆匆离开。
让对方准备好的狠话一句都没有说出来。
周五晚上,两只队伍被召集到营地的报告厅,举办了一个朴素的开赛仪式。
没有具体环节,只有无穷无尽的官方讲话,听得人昏昏欲睡。
代表体育部发表讲话的领导是个粗眉毛,头发乌黑的中年男人,姓舍,穿着一身黑西装,说话时始终面带微笑。
“那是小花鼬的父亲?”何已知悄悄拉了拉雁行的袖子。
后者反应了一下小花鼬是谁,无奈地点头:“他曾经是冰上运动协会的。”
等老花鼬的发言结束,雁行忽然抓住何已知正准备鼓掌的手,指根上凤凰翅膀的弧度硌住他的手背,传递出坚硬的力量。
何已知看到前一排的罗浮回过头,偷偷看他们。
罗浮和他的队友五个人都到齐了,全部穿了正装,而他们这边只来了雁行和何已知两个人,剩下三个都以身体不适为理由缺席。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雁行掐着长发青年的手小声说。
正好此时两个人的手机同时震了一下。
何已知掏出手机,看到山竹发来一张图片,配文是:“抓到了!总算!”
他调高手机亮度,黑不溜秋的图片里,三个人抱着捕猫笼,粘着土和树叶子的脸庞洋溢出农民般淳朴的喜悦,而在笼子里咬着鸡肉两眼发光的,正是他们第一天遇到的那只迷路的狸花猫。
这只小狸花他们抓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它隔着机关把肉偷走,直到把其他大猫小猫都抓完了,还剩下它一个迟迟不上钩。
据说这次是三个人破釜沉舟,亲身蹲守在附近,看准它在里面偷肉的时机,冲上去用棍子触发机关,把门关上,才抓到这个狡猾的小东西。
雁行倾身过来,用手指放大照片,笼子里的小猫叼着鸡肉怒视镜头,看上去很不开心。
“这是最后一只?”他问。
“没错。”何已知收起手机,回握住他的手,和再次扭头过来的罗浮对上视线——
解决完赛场外的猫,接下来就看赛场里的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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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预选赛1
周六, 太阳准时地升起。
今天是世界范围内含金量最高的犬敏捷赛事8英寸大师赛,首次在国内举办团体预选赛的第一天。
人活着经常陷入一种循环,过度地期待或者畏惧某一天的到来, 而当它真的来临时,又为发现那只是寻常普通的一天而失望,进而投入对下一件“人生大事”的紧张。
可事实上,无论是多么重要的早晨,醒来时依然会发困, 鼻腔依然会因为干燥的秋天难受,赤脚踩在地上依然会感觉冰凉, 充满凹陷的塑料拖鞋也不会少一分硌脚。
在卫生间洗脸的时候, 何已知发觉头发比自己印象中变长了一些。
最长的地方快要能挨到胸口, 随着弯腰浸入洗漱台的水里, 又被他抓起来,湿着挽到脑后, 垂下来的额发也不知不觉到了下颌骨的位置。
头发和发圈在两只手中交替,缠到第二圈时,头皮已经感觉到紧绷, 但是他没有停手, 而是又多绕了半圈, 把长出来的部分扎成不标准的圆髻。
蓟北火灾之后一直用的框架眼镜被放到一边,何已知擦干手,拆开崭新的隐形眼镜包装,由于太久没戴,掰开眼皮的动作有些生疏。
模糊的余光里, 他知道雁行靠在门边, 倚着轮椅的扶手看他。
五年多以前, 正是这个人向他提出了长发和隐形眼镜的建议。
也是他昨天发现何已知的镜架有些歪,跑动中频繁用手扶,所以带他去了一趟眼镜店,又被店员推荐高度近视参加运动最好佩戴隐形。
把薄片放入眼睛,眨眼让它与眼球贴合,异物感消失后,视野随之变得清晰。
两只都戴完,何已知才从镜子里看见左右后脑勺都漏了一缕头发没有扎上去,而一旁的雁行就那么看着他给自己弄了一个公主头,也没有提醒。
不仅如此,还在他把头发拆散时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
“那不就成变态了吗?”青年无奈。
重新扎好头发,何已知把台面收拾了一下,走到门边。
在两人交换位置擦身时,雁行问:“决定好派谁出场了吗?”
“还没有。”
“你还真是不着急。”
根据All to 5的规则,第一天上午固定是3人对3人的接力,而下午是两场1V1的花式赛。
何已知猜测这样安排的目的是,如果有队伍三场全胜的话,就会在第一天直接结束比赛,主办方可以不用布置第二天的场地。
何已知离开洗手间之后,雁行从里面关上了门。
也许是因为洗手台太高,坐轮椅不方便,又或者是纯粹喜爱干净,只要离开仓库在外面住,他都会早晚洗两次澡。
接力的人选……何已知坐在床上,翻看笔记本上的训练记录,但却不自觉地被浴室传来的水声吸走注意力。
距离那天在沙坑里已经过去了快两周,他仍然不太清楚如何演绎一个恋人的身份——或许雁行在这方面比他更有经验,但对方也没有指点他的意思。
反而,在确定关系之后,何已知甚至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比之前还疏落了一些?
这当然有忙于练习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雁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