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白珩的男人一听,更是将头低下几分,恭敬道:“不敢,只是柳老说,既是弃子,还是毁了的好;或着对大脑神经进行——”
柳晟轩眉头微蹙,打断对方的话:“白珩,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和她当初是一起接受的爷爷魔鬼集训,后到我手下做事,如今这样的说法倒真是冷血!不过,你的忠诚,究竟是对谁?我可不敢留下这么一条毒蛇在身边?”
“不敢!”白珩竟是后退一步,深鞠一躬,坚定语气道,“您生,我活;您死,我亡!”
“滚!”
柳晟轩闭眼,将酒杯砸在地面,精致高脚杯应声而碎,反射出斑驳星光。
白珩敛了敛眸子,面色依旧平静,恭敬退了下去。
室内只剩下柳晟轩一人。
他看着屏幕中形单影只的花芊莟,就算这样呆呆坐着,还是能看出她单薄的身子,苍白着小脸,却倔强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与周围的参天大树、阳光、落叶一起,构成一幅秋日的凄美画卷!
还真是惊险万分。
刚才遭遇三只大熊围攻,他以为她会像过去那样与之搏斗一番,迎难而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是没有想到,她竟是以这样柔和的方式化解了危机,不知是计谋还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以至于连骨子里的残忍血腥都忘得一干二净!
突然,柳晟轩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寒芒,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将隐形摄像头对准花芊莟的正脸,恰好她双手托腮看向天空。两人隔着千万道电子程序和屏幕,却是恍若眼前,四目相交。
整整一年多时间,白天脑子里、晚上梦境里,出现的都是这样一双美波流转的眼睛,只是现在,这双美目里,没有仇恨、没有血腥、没有幽怨,一如林中精灵,灵动惹人怜爱。
“老公?哼——”
柳晟轩根据花芊莟的口型说着这个名词,却是愤怒与不屑。
该死!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乱了他的心,他对她狠一些那又算得了什么?
他变掌为拳,狠狠砸在沙发上。
第一次见她,她出现在权旻的婚礼上,以新娘的角色;第二次见她,在权家家宴上,她称呼他一声轩哥哥;第三次见她,在南宫念的生日宴会上,她做出不认识他的样子;第四次见她,在超市里,她躲避他,胆小如鼠!
至于这最后一次见面,也就是在江北市虞美人公园的一处高台,她昏死在雨中,他好心救下她!
只是这个极不安分的女人,醒来后竟是在这岛上城堡轻车熟路,破除重重阻碍,到了他的秘密生化研发基地。
说她装傻,为什么记得那开门的复杂密码?若说她不傻,一进去看到那些活死人及其器官的标本,就吓得昏厥了过去?
这个叫花芊莟的女人太过聪明,他不得不防!所以他将她丢去城堡外的原始热带雨林,想看看她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或者说他希望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倒是希望她假傻,穿过森林后的一处浅滩,有一艘小船,这是他曾告诉她的;如果是真傻,那又该何去何从,杀了她,他不想面对第二次失去她的痛苦!
第一天,花芊莟哪儿都没去,在地上坐得屁股疼了,就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就算是到了夜晚,也是蜷缩着身子躺下。总之,不会离开原地半步,她家亲亲老公说的只要等着他,他就会来!
这个女人,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第二天,当第一缕晨光倾泄在花芊莟的脸上,她猛地惊醒,蹭地坐起,环顾四周,庆幸拍了拍胸脯。
她道:“还好还好!”
是还好,这一觉醒来,自己还在原地!如此一来,该是离自家亲亲老公找到自己,更近了一步。
只是,她下意识伸手按向自己隐隐作痛的胃部,躬身,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疼痛。
“老公,我好饿?”
“老公,我好饿?”
“……”
一遍遍呢喃,却是无人应答!
只是临近中午时分,一只小黑兔突然窜出来,撞向昏昏欲睡的花芊莟。
身子一怔,她歪着脑袋看着身侧迷迷糊糊打着转儿的小兔子,咧嘴笑道:“原来守株待兔,是真的啊!那些语文老师真是会骗人,竟说这只是一个寓言故事!”
她伸手便将兔子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