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叶可贻哭的太走心,终于再听她对着电话光哭不说话的半个小时后,年过半百的出租车师傅忍不住了,好言好语的安慰她,说知道她们女孩子不容易,感情不容易,工作不容易,一个人出来闯荡难免受委屈云云,说的最后,不知怎么提到了自己在外打拼的姑娘,竟是越说越难过,最后索性中途停了车,俩人一起在车内嘤嘤嘤的哭了一阵。
“师傅,停车还跑表么?”叶可贻用手帕纸擦着眼泪,顺便递了一张给司机师傅。
使劲了把擤鼻涕,有些败顶的司机忍不住哭出声,“跑。”
“停车那还能跑表。”这话一落,叶可贻忽然觉得自己更难过了,抽泣道,“这样会被投诉的。”
“我算你便宜点。”
“谢谢师傅。”
“行了行了,还能不能好了!”翁玥最后一笔插-进陈则言照片的鼻孔中,听着电话另一头越来越诡异的谈话,忍不住提高嗓门,“你别误了飞机!”
对了,她还要坐飞机回家。
出租车又点开火,载着此起彼伏的抽泣声,远远地向着机场行去。
中间还遇到个想要拼车的妹子,结果一看叶可贻和司机涕泪纵横的脸,胆子先吓掉了半个,宁愿在寒风中多摇曳点时间,也拒绝上车。许久之后,当叶可贻把这件事讲给陈则言听得时候,笑的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栽了下去,额头磕出俩包,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叶可贻可是无与伦比的伤心。
“你说你这是图啥?”毛俊峰把叶可贻留在房间内的东西顺便收了回来,大包小包的包了一堆,看着略微失神的陈则言恨铁不成钢,“人都走了。”你现在在这装失落有个毛用,有个毛用!后边这句,毛俊峰没敢说。
“她说我不喜欢她。”陈则言啪的打开打火机,细长的火苗摇晃着身子裸露在空气中,桌上的雪梨糖水也早已凉的透彻。
“姑娘家家的,你又不当面表示,谁能知道?”对人好也要让别人看得到才行啊,光贼兮兮的让酒店搭配她喜欢的套餐,怕她无聊让他买戏票电影票带她出去玩有个什么用,早就不好使了啊,背面打理的有条不紊,一扭头就一副死人脸对着人家,人家知道才怪,毛俊峰摸摸自个的脸,幸好自己长得丑,不然这么下去,叶可贻不喜欢自己都对不起陈则言的照顾,毛俊峰叹口气,语重心长,“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二十世纪初长腿叔叔这套把戏太淳朴了啊!”
“她说她不要喜欢我了。”
你这个态度,得到这种反应,不是很正常么!毛俊峰偷偷地瘪瘪嘴,到底是没敢让陈则言看见。
来恋爱吧
“我这次绝不先打电话给他!”叶可贻盘膝坐在翁玥床上, 怀里抱着不知从哪里扒出来的布偶, 眼含泪花地盯着面前的手机。
“这就对了。”翁玥推推眼镜,食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噼啪的敲击声引来了叶可贻的好奇,顺手扯了张面纸擤擤鼻子,瓮声道, “急稿?”
急稿个头,她长得像个日以夜继的赶稿少女么?翁玥顺势给了叶可贻三个大白眼让她体会。
“那你在干吗?”怀里抱着布偶, 眼泪还没擦干, 叶可贻就骨碌一声翻了过去, 滚到翁玥身边。
页面上是她的八卦新闻, 脚踏两条船,借机上位, 咸鱼翻身之类的满当当挂在论坛首页, 被骂到狗血淋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祸国殃民的事。
叶可贻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种待遇了,只呆呆的把脑袋靠在翁玥肩上, “被骂的好惨啊。”
是啊, 真的好惨, 说得像是亲眼所见似的, 也难怪圈子里这么多镜头前元气满满的艺人, 离了镜头却是三天两头要请心理医生的主。这种时候叶可贻就不得不佩服邱冰, 在骂声中能活的那么滋润, 充耳不闻,该是受过多少委屈, 才练就这么一副铜墙铁骨。
翁玥这会正在和网友为了叶可贻撕逼中,边打字边道,“我跟你说,受了委屈不要憋着。”说着打下回车,把键盘递给叶可贻,“反正对方也不知道你是谁,解释个屁,直接骂回去。”
叶可贻咋舌的看着翁玥回帖了扬扬洒洒的国骂,眼泪也不掉了,“阿玥,你好厉害。”
“反正你都快气死了,那就拉着黑子一起气死吧。”翁玥撸起袖子,昂着小脑袋,“不要放过它们,还能出气,一举两得,等你舒坦了咱们去香锅坊撸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