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录在外面,”谷屿描述道,“站在树下看着我们。”
情理之中,毕竟店里太小,没有能供三个人坐下来聊天的地方。
我慢慢走出去,没穿外套,风一下子就把我吹得透心凉,我听见沈录首先开口笑道:“快,先进车里吧。”
车里暖气充足。
我坐在后排,谷屿挨着我,听声音沈录是坐在副驾里。
“前段时间一直在国外出差,太忙了,昨天刚回来。今天又正好路过,就想着过来看一眼。”
我摆摆手:“没事没事,不是说好了等我痊愈后请你吃饭的,你没终止合作真的让我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公司对你们的下午茶好评如潮,我没理由终止,何况你是因为不可抗力。”沈录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笑叹一口,简单把这通遭遇重述一遍,感慨道:“不幸中的万幸,只要跟一辈子瞎掉做个对比,就会觉得短短两个月看不见而已,真的已经是被上天眷顾了,所以现在感觉还挺美妙的。”
沈录很赞同地笑起来:“那就好。”
谷屿一直在旁边没出过声,真变空气人了。
估计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吧,心跳也要超过一百八了吧,就等着我来救救他。
可怜又可爱的。
我摸索着捉到谷屿的袖口,话对沈录道:“正好你来了,刚出炉的司康给你尝尝,谷屿你去装一袋呗。”
谷屿“嗯、嗯”两声,也不知道他和沈录有眼神交流没有,转身就下车了。
车门关,车厢里只剩下我和沈录。
沈录先问:“马到成功了么?”
我答,嘴角根本控制不住:“嗯,成功了。”
“恭喜。”
“也要感谢你的助攻,你那晚在温泉池里帮忙试探他。”
沈录笑道:“没什么,不足挂齿。”
那该我问了,我稍稍坐直,莫名也有点紧张:“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知道谷屿喜欢你吧?”
沈录“嗯”一声,暂时听不出情绪。
然后我也闭嘴了,车厢里真空般静悄悄。
沈录失笑道:“怎么不接着问?”
我摇摇头:“没,我就是怕你不知道,确认一下。你要是真的不知道,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吧,那你现在被我这么一问也能知道了。”
沈录更加失笑,笑声低沉愉悦,很动听。
我放松地靠进椅背里,有一种我不必再问下去也大概知晓了答案的感觉,总归差不离,不会是个令人叹息的答案。
“我先下车了,你和谷屿聊吧。”我往车门旁蹭蹭,玩笑道,“他等会儿不会哭着回来找我吧?”
“不会。”沈录说完先一步下车,他给我开车门,扶着我的胳膊,“他哭起来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我装作啥也不知道:“啊?你把他弄哭过?”
沈录不吭声了,我实在忍不住贼笑,没心没肺似的,沈录了然道:“原来你也会捉弄人。”
不知道吧,跟迟潮学的。
谷屿提着小饼回来,说话还是磕磕巴巴的,问我怎么下车了?
我催他先快快带我回店里,太冷了,谷屿便从沈录手里接过我,气音问:“哥,你们说什么了?他为什么那样看我?”
“哪样?”
“就、就,很慈祥。”
我乐屁了,我让谷屿把我安置到窗边的小圆桌旁:“去吧,不用管我了,爱聊多久聊多久。”
谷屿忐忑不安地走了,我转头“望”向窗外,真想看到他们站在一起是什么样,肯定是欢喜冤家那般登对吧。
我掏出手机,给迟潮发消息,过程比较艰难,平时三秒钟就能做到的事情,我得在语音的帮助下磕磕绊绊地花掉三分多钟才能成功。
Zz:忙不?
迟潮很快回我:“有点忙,怎么了?要我接你过来么?”
Zz:不要。
Zz:想你。
这回迟潮发的文字:乖宝。
我浑身麻酥酥地握着手机,截屏,保存。
耳朵已经在亲昵中听过无数遍宝宝贝贝的,文字版还是第一回,我要好好保存下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
第28章 是魔咒吗
我好像真的得了那个“小学生春游综合症”。
从晚上回到家开始,我就在想明天要穿什么衣服,带哪些备用品,还在网上搜攻略,想知道去过的人都对那里有什么评价。
类似于农家乐的地方,温泉+自助烧烤+蒙古包烤全羊+竹林小楼住宿,据说附近还有大棚可以摘草莓,但我更喜欢砂糖橘,如果果园也开放就更好了。
迟潮在厨房里做饭,我摸过去当个挂件儿抱在他腰上,期盼道:“明天要出去玩了。”
“嗯,开心两天了。”
“明天谷屿也要出去玩,沈录约他去看电影。”
“挺好。”
“是好好啊。”我笑道,“谷屿回店里后让我摸他的心脏,跳好快,他说自己快死了。”
我仰起头,下巴怼在迟潮宽厚的后背上,可以说是有那么点嫉妒了:“说不定他们比我们还先颠鸾倒凤呢。”
迟潮反身过来抱我:“这么想要,今晚就给你。”
“... ...真的假的?”
“假的。”迟潮板着我的肩膀把我调整方向,“沙发上坐好,准备吃饭了。”
嘁。
一天撩我三百遍,上了床就只帮我掖被子,比流氓还可恶。
我顺利摸回客厅,盘坐到蒲团上等着。
今晚吃砂锅粥,凉拌莴苣丝,还有回来路上买的盐焗鸡腿和肉馅饼。我听见关火灶的声音,一个月前我还孤独地煎蛋做三明治来对付自己的胃,转眼好像天翻地覆,也好像只不过多了一个人,并没有太大变化。
慢吞吞吃完饭,迟潮牵着我下楼扔垃圾,再去投喂小猫。
我絮絮叨叨地跟他讲谷屿的情史,畅想道:“如果我早早就知道房东是你、是跟船出海在大洋彼岸的你,我也会给你打两个小时电话哭个没完的。”
迟潮好绝情,模仿官腔道:“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 ...”我又笑又无语,“那我更要哭了,梦里把你追杀千百遍!”
小猫好吃好睡,有窝就不怕寒冬。
放完猫粮,我们俩老头子似的散步,我捏捏迟潮的手,问他:“那这么多年,你想过我吗?”
“想过,”迟潮说,“毕竟想忘记一个胸口敏感到要贴创可贴的人就够难的了,结果这个人还在体检的时候找我借袜子穿,我竟然还答应了。”
我面红耳赤:“是啊,你怎么还答应了?你倒是别管我死活啊。”
迟潮乐不可支,笑够了才道:“可能就是喜欢你吧,只是那时候没意识到。”
回到家,我们在玄关里接吻。
鞋子胡乱踢掉,围巾衣服一件件剥落,我被迟潮托着抱起来,他埋进我的颈窝里印下一个个湿凉的亲吻。
“留印子了,”我抓他头发,有点喘,“明天,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你发清了吗?”
迟潮护着我的后脑勺把我放进沙发里:“你也给我咬几个。”
我愣住:“... ...玩、玩太野了不好,我看不见无所谓,可是你不害臊吗?”
迟潮捧着我的脸狠揉,最终叹一口气,把我拉起来:“走,收拾背包。”
夜里做梦了。
我们收拾完背包,转身就到了温泉池边,还没来得及换上大裤衩,我和迟潮就双双跌进温泉里,不着寸缕地被冒着热气的泉水拥抱住。
可场景似乎不对。
我们好像穿书进了我曾看过的一本艳俗小说,书名直白叫《春梦》,我化身那被宠爱的小公子,被混账王八蛋压在温泉石上欺负了个彻底。
冰棱啊,冬天屋檐下长长短短的冰溜子,取其之一,喂于我口中品尝一番,我不明所以,云里雾里中竟发现它渐渐没入于我竖起之处,我大惊,任我如何哀求都不停止,直至不可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