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清楚地记得杨炙最后递来的眼神,残忍又怜悯:“你是爱宁舟的,对不对,所以现在让你为他冒险,你愿不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他一生所求也不过如此。
于是他垂眸,放她走了。
然后他开始调查事情始末,代替陆宁舟与李铮鸣接触。他告诉陆宁舟要把失忆的事情瞒得死死的,但自己却早就把消息传到了该知道的人耳朵里。
他告诉那些人,你们的秘密陆宁舟已经不会再关心,而现在要对付你们的,是他,穆天。
当然,告诉陆宁舟他们二人是爱人关系,这并不是计划中必要的一环。想到这里,穆天的嘴角勾起一抹缱绻的弧度,他只是忍不住,给自己求了一个福利和机会。
穆天的思绪回到文件中,他和李铮鸣的计划是钓鱼执法,但这段时日以来对面一直都没有动静。
这时穆天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们抓不到那股势力的马脚,但却可以监视自己的势力。
就像那些人利用FN一样,他们同样可以利用赵彦的余部。所以穆天自从接回陆宁舟之后,就再也没有亲自去到东南亚主持过大局。
东南亚的新老大为色所迷流连S市,大后方如此大的缺口,那些人怎么可能不利用?
而他早就派人密切监视着赵彦余部的动静,就等着他们行动,然后掀开双方第一轮交锋的序幕。
穆天锋利的眉头皱起,他点开了最后一个隐藏的高级加密文件:
“2月5日;克克里州国际机场→S市机场;陆氏NH508号私人飞机;……;……”
看完了上面的所有内容后,点击彻底销毁。
转眼到了2月5日,这两天也确实如穆天所说,他把收尾的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而陆宁舟只需要在一旁看着,或者视察一下基地的运作就好。
二楼书房内,冬日的暖阳铺撒了一地,靠坐在阳台塌上的陆宁舟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在阳光中舒服地眯了眯眼。
他看向书桌前忙碌的穆天,今天是他们归国的日子,这人正在收拾要带走的资料。
察觉到心上人的目光,穆天立刻抬头迎上他的视线,随即带上了甜蜜的笑意。看着陆宁舟沐浴在冬阳里的样子,他恨不得用一切美好的东西把人包裹起来,摸一摸,再抱进怀里。
穆天紧了紧握在手里的保险箱拉环,不动声色地将之放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后,向阳台上的人走去,再如愿以偿地抱住他,以耳鬓厮磨的音量问:“在看什么?”
陆宁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身后人宽厚的胸膛里,随手翻了翻一旁的书页,答到:“没什么,柏拉图的《会饮篇》,书架上随便拿的”。话音刚落他嗤笑了一声,觉得自己也是被穆天养得闲了,看的竟然不是经济学原理,而是什么爱神颂词。
穆天本质上还是个武夫,他没什么文学素养,也不知道会饮篇写了些什么,一时竟接不上话来。
好在陆宁舟也没有深入交谈的意思,他接着问道:“资料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你刚才在收拾什么东西,弄这么久”。
边说他边侧头看向角落的箱子,穆天的小动作瞒不过他,且因为习惯问题,他下意识地根据穆天提箱子的姿势判断出来,里面的东西沉得很。
应当是枪支。
穆天面色带上些无奈,只不过陆宁舟看不见。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一些防身的家伙罢了”。
斟酌了一会儿用词,穆天用失落的语气对陆宁舟说:“舟哥,刚才收到消息,东南亚那边有些棘手的事情要我去处理,今天下午我可能要和你分开走了……但你放心,处理完后我马上就赶回来!”
陆宁舟听他说要临时改变行程,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他们这种人来说简直是巨大的疏漏。他拧眉,扭头就要训人。
穆天见状马上插科打诨,他笑嘻嘻地捧住陆宁舟转过来的脸,带这些痞气地调戏美人:“要离开宁舟身边我真是亏大了,得亲一亲才能好”。
说完便凑上来吻他,陆宁舟不是忸怩的人,亲吻总归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两人很快吻在一处,唇舌相缠,良久才分开。
穆天用指腹擦了擦他泛着水光潋滟的唇面,目光中已经带上了些依依不舍。
陆宁舟近距离感受到他的目光,有些好笑地说道:“急什么,几天不见罢了,男人以事业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