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忙活完,差不多五点这样。然后便接到了谢沉岩的来电。
她看着手机震动了许久,终于还是选择了接听。
这个冬天,似乎全国都在下雪。从南到北,从长宁市,到永安市。
谢沉岩今早一觉醒来时,天还未亮。
窗上裂开了一朵朵窗花,他下床去推开了窗户,却被漫天的雪花扑了一脸。
这不是永安市的第一场雪,却比任何一场大雪都让他感到亲切。
上次和她一起过生日,也是在这样的雪天。似乎那一年的她转身回眸时的笑颜还凝结在风雪中,仿佛他伸手,就能触及。
却是又接了一手的风与雪。
到了七点,他站在了镜子前,身着白色的线衫,黑色的风衣,以及她送的苏格兰格子围巾。
秘书敲门后看到他这副打扮,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庞也有了变化。
他也只是轻笑:“惊讶什么?”
“也没什么。”他摇头,“只是看您您很少穿这么休闲。”
那只是因为你在我身边工作不久而已。
飞机因为风雪停飞了,秘书改订了去长宁市的高铁。等到了那边,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他四点到江若愚的楼下,将车停在僻静的角落,然后看着陆屿上楼。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把车开到大楼下,拨通了江若愚的号码。
“若愚,我到了。”
江若愚挂了电话,将已经完成的苹果饭端上了桌:“你们快来吃饭吧。”
陆屿拎着田田一一落座,江若愚分给他们一人一双筷子,然后收起了围裙。
她不紧不慢地整理好了一切,然后才站在桌前对他们说:“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掉,得走了。”
“妈妈,你要早点回来。”小家伙儿嚼了口饭,“虽然我会和陆叔叔玩得很开心,但是我还是会很想你,想你快点回来的。”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嗯,妈妈很快就回来。”说完又看了眼陆屿,眼神里分明就是:你教他这么说的?
陆屿耸耸肩:才没有。
她也不追究那么多,披上了大衣就出了门,陆屿见状连忙拿了自己仍在沙发上的围巾跟上。
“你怎么穿这么点。”说着不等她说什么,就把自己手里拿着的围巾给她围上,也不管她愿不愿意。
围巾是纯黑色的,男女都可以围,她围着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不用,我里面穿得多,也不冷。”她说着想要摘下围巾,却还是被他拦下:“风要从脖子里钻进去的,围着。难道,你嫌弃我的围巾不好看?”
“放心,你围什么都好看。”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了。
“那,我走了?”语气是试探的。他点头:“嗯,去吧。”
结果她一转身,就又被他扯回了身,直接靠在了他怀里:“江若愚,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她没有推开他,而是凑过去在他耳边留了一句话:“放心。我不会让你……久等的。”
真的……不会久等吗?
他看着她下楼的身影,只觉得耳边还留有她温热的气息。
而下楼的那位,心却是在说了那句话后砰砰跳快了几拍。她或许是真的决定了,在今天结束一切,也在今天,拥有新的开始。
始终还是要跨出这一步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而促使她勇敢的人,正在等她。
她似乎已经不舍得让他等太久了。
☆、故人两相绝
江若愚出现在楼下的那一刻,谢沉岩便下了车。
她愣愣看着他出现时的模样,一如许多年前他来她家接她一样,可是怎么可能完全一样呢?
她拢了拢围巾,难得对他稍稍露出了点笑颜。
“你这样,让我感觉像是回到了四年前。”
可是哪能真回去呢。他心中百转千回,可仍是面色不改,只是上前替她打开了副驾的车门。
“去哪儿?”
他启动了车:“附近新开了一家私房菜,据说是很正宗的锦城菜。”
锦城菜……他也是费心了。
她妈妈是锦城人,她爸爸便学了一手的锦城菜,可惜,她妈妈走得太早。
这段路的路况还好,不过饶是如此,也是用了一个钟头才到那边。
老板与谢沉岩相熟,亲自来迎接。寒暄几句后,把他们领到了回廊处便自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