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娜兰伊把我们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美杜莎和梅杜拉。出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她说,她们去了她们该去的地方。
后来,她和苏丹的王单独聊了好久,之后苏丹的王便将我和卡诺还有阿克那丁送回了埃及,只有娜兰伊留了下来。
然而,在离开的前夜,我有话要问娅妮莎。
那时,她披着一头浅蓝色的长发坐在水池边,将双腿浸在凉凉的池水中,手中捧着一本薄薄的《圣经》。
“看书呢?”我将头凑了过去:“可惜没有《新约》。”
她这才转过了头。
“你也是从其它时代过来的吧?”考虑到我们时代不同,我没有将“穿越”这个词说出去:“这时候离耶稣降生还有一千年。”
“果然。”她点了点头:“我的记忆你不是看过了吗?”
“只看了一部分,有好多看不清。”我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看着我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何要替亚特兰蒂斯赎罪吗?”
我摇了摇头。
“耶稣为我们罪人舍弃天上的宝座降生于马槽之中,为我们而受难,在十字架上流出宝血,只为洗净我们的罪孽。”她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我是亚特兰蒂斯的后裔,而是因为我是神的儿女。”
看着长大的孩子
晨曦穿过窗户,折射在摇摆不定的洗脸水上,我穿上了一条雪白的的长裙,将金黄色的头发绾在头上,再用一块白布包起。
转眼间,我来到这里五年了。从苏丹回来后,我便和卡诺他们来到了埃及的王宫,成了这的侍女,看着这对双胞胎兄弟从小小的少年一点一点地长大。
撑起了一把木伞走出了房间,这是我在这的习惯。没办法,毕竟欧洲人的皮肤无法承受赤道上的阳光。
那时的埃及王室并不富裕,杂乱的草芥肆无忌惮地长上石阶,墙角边隐约可以看见露出的砖头,无意中瞥见屋檐上有一个空荡荡的鸟窝,院中有一棵被连根拔起的棕榈树,——那是前几日龙卷风留下的杰作。
在临近赤道的国家,飓风并不少见。
“琳达。”迎面而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那是西蒙神官的声音。
只见他缓步走来,蓝色的长袍包裹着他那颀长的身子,衣下若隐若现的皮肤富有光泽,小麦中透着蜜桔,一双乌黑的眸子散发着诱人的光亮。这几年,他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长成了一位英俊的男子。
“祭祀大典准备得如何?”他的声音非常温柔。
“回大人,已经准备好了。”我弯腰行了个礼,宫里的仆人并不多,祭祀大典可把我们忙坏了。
“辛苦你们啦,”他和蔼地笑笑:“都说过,唤西蒙就好了。”依旧是那样,即使对待下人,他亦是如此温和。
金黄色的火焰静静地燃烧,祭坛上的神像面无表情地端坐着,人手所造的像能有什么用呢?
阿克那丁王子不小心将身体斜了一下,衣袍中的挂坠滑了出来,立侍于远处的我看不清那是什么,可我看见正前方的法老王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大典结束后,当阿克那丁王子经过我身边时,我看清了他身上的挂坠——那是苏丹公主伊莉娜的银色珍珠。
傍晚,红彤彤的落日从棕榈枝上滑落。
我漫步在宫苑的甬道上,晚风柔柔地拂过我的面颊。
忽然看见卡诺坐在我前方的水池边上,他褪去了祭典上厚重的长袍,只穿了一身白色长衣,垂肩的发被风吹起。
“琳达,”他叫住了我,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愿意做我的王子妃吗?”
我先是一愣,如何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没关系,等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他温柔地笑了笑:“父王那边你不用担心。”
夜,星斗阑干。
我出了王宫,来到尼罗河畔,在守卫并不深严的当时,我经常这么做。
尼罗河上阑干的星点像天上散落的珍珠,我将双腿浸在凉凉的河水中。
以前,我经常和卡诺到这里玩。
记得第一次见卡诺,他那尚未变声却透着深沉的声音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那个十岁就扛起一个国家重任的孩子好让人心疼。
当我和卡诺被苏丹人关在囚车里,渡过撒哈拉沙漠时,刮起了沙尘暴,飞扬的尘沙席卷而来,我和卡诺紧紧地抱在一起,尽量减少伤害,长长的头发被风吹起,锋利的沙子划过颈部,沙子的棱角刮得皮肤好疼,可我心里却只想着要保护这个孩子,我知道他心里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