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久至_作者:礼若蕴(76)

2018-02-02 礼若蕴

  在青春韶华的年纪,向岛和姜春的确陪伴了我很多,这种陪伴是苏珊和阿恒不能填补的,我的心也就硬不了多久,只要关系如常,我们依然如初。

  ☆、我们或以是爱人,或以是亲人

  辞掉工作的我,越来越无聊。

  我则做做开书店前的一些准备,特地走访附近的书店假装应聘,问了问工作人员一天要做些什么。

  开书店的资料备齐,仔细了解过后,我又开始空虚了。

  一天下来,我基本无事可做,不是躺客厅,就是站厨房。

  我学着烹饪博大精深的中华料理,勉强能打发时间。趁大铎先生对我的关爱还在,我想写一本属于自己的书出版,起了几个开头,却无从下笔。

  冷清空荡的家里,时时响起我的长叹短吁。

  即使平常不看电视,我也会打开它,因为显得有人气,可以在假象中热闹一点,这已是一个习惯。

  阿恒做了分堂老大后,应酬增多,有时候他很晚才回来或者不回来,日日神出鬼没,最初我会在沙发上彻夜不眠地等他回家,望着白墙上的钟摆重复数秒数,他次次黑着脸抱我去卧室睡,想要呵责我,却不忍心。

  阿恒如今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早点睡,别等我。

  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看似是回家睡觉,其实是为了能使我安心。我看破不说破,没有再熬夜等人回家,他想让我安心,我也想让他安心,我不能只围着他转,可是辞掉工作的我,注意力不由自主地会放到他身上。

  我们在黑暗里互相舔伤口过日子,互相扶持,我们或以是亲人,或以是爱人,他早已是我分割不了的灵魂和血肉。

  没见他完好无损的回家,我又怎能安心入睡?

  盼着也不是办法,还会令他分心,我就转移阵地换到了卧室里去等待,他晚上会悄悄坐在床沿边看我,我就呼吸平稳地装睡。

  他会轻抚我的脸颊,会在我额头上亲吻,我们之间好像一点没变。

  阿恒见我肯睡觉,后来甚至几天才回一次家,我的安全感在减少,我不知道他每天在忙碌什么,不知道他接触了什么人,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慢慢抽身退出江湖。

  我迫切想要的幸福原来还是虚无缥缈。

  有一天它甚至开始出现裂缝,再是很大的裂缝……

  那晚,阿恒晃晃悠悠地进门,他身上酒气浓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喝醉的样子,他的自律性比谁都好,不管是在華兴帮还是在外面,他喝酒从不喝醉,我提了两次让他戒烟的话,他几乎已不碰烟盒。

  我们接吻时,我在他嘴中也尝不出烟草味儿,只有口香糖的味道,我明白他是在压抑烟瘾,他想抽烟时就会嚼口香糖。

  而他一天起码要吃上半盒口香糖。

  看他忍得辛苦,我偶尔抽出一支红塔山递过去,让他循序渐进地戒烟,出人意料的是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将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惊讶地问,你变化怎么这么大?

  他微微勾唇笑,掐了掐我的脸颊,坏坏地说,以后要造人。

  此刻第一次醉酒的阿恒就在我眼前,他衣领上有个香味刺鼻的口红印,那瞬间我愣住了,缓缓的,什么委屈的情绪都铺天盖地地袭来,心脏下沉的感觉不太好,我僵硬地立在原地,有多僵?——躯壳僵得不像自己的身体……

  阿恒昏沉间将重量全倚靠在了我身上,他轻微啃咬了一口我的肩膀,醉醺醺地直白说,苜蓿,我要你。

  接着,他把手摸到了我的裤腰上胡乱地解,寻常他单手就能解开,现在他醉得迷糊,用了两只手也解不开纽扣。

  阿恒把呆滞的我抵到沙发上躺下,他边解裤子边吻我,回神后的我,暗自使力摁住了他的手,我想把他从沙发上狠狠推下去,他太重,又赖着我不放,所以行动失败。

  阿恒没再乱动,他霸占着我,缓缓昏睡。

  那个口红印是谁的?尤安歌亦或者是他场子里的女人?我在沙发上不眠不休地坐了一个晚上,窗户未关,夜风袭来,冷得我始终清醒。

  阿恒歪靠在沙发上沉睡,他斜扬的双眉总是蹙起的,眉宇间仿佛郁结着什么,他的眼睛闭得不太。安稳,似乎在下一刻会睁开似的,那张退了红的面容,有几分寡淡,脸部的轮廓又显俊俏。

  我盯着他的睡颜,仿佛要在他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苦水在这夜淹没了我,我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